墮落聖徒行歌 之七

避開罪惡之城最繁華的區域,灰燼和風胥並肩走入偏僻的暗巷。

行人已經少了很多,但看到附帶著威壓和冥道主徽記的灰燼(風胥繼續路人甲化),還是畏懼的讓出道路。

但什麼地方都不缺乏新人和菜鳥,在眾人驚恐的眼神中,有個莽撞的菜鳥樂顛顛的攔住灰燼,「…五根銅鑰匙!」


灰燼抓著聖經的手指用力到發白,極力克制擊殺這瞳孔無效小白的衝動,僵硬的回答,「不。」

「不然…十根?」小白很不甘心,「喂,不要得寸進尺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灰燼用力磨了磨牙齒,風胥那聲輕輕的嗤笑讓她差點嚼碎了大臼齒。他還雪上加霜,「娃娃最少也是銀鑰匙。」當然對方的下場很慘,找不到比手掌還大的肉塊。

「不。」灰燼充滿殺氣的說,繼續往前走。

然後,小白扯住了她的胳臂。終於滿足了反擊條件。

身為冥道主「最寵愛的」侍從(名義上),他們這群隱藏職業玩家,也受到相當的約束。雖然他們如同npc一樣,有在城內執法的權限,但除非受到攻擊,不然是不能主動的。

像現在這樣,被扯住了胳臂,視同侵犯攻擊。灰燼連法都懶得唱,揚起手裡的聖經,想要好好教育一下這個眼珠無效耳朵也無效的混帳…

但她的聖經徒勞的滯在半空中,那個小白的脖子、胸膛、小腹飆出血泉,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氣絕了。她掃視左右,依舊找不到讓她背黑鍋的兇手。

「我在這…」風胥一臉無辜,「走吧,買水和麵包去。」

灰燼悻悻的把聖經抱在懷裡,往不遠的商店走去,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她又看不到風胥了…這個技能未免太變態。

過了一會兒,復活的小白怒氣沖沖的跑回來,又跳又罵,一會兒說是bug,一會兒又說是外掛,罵了個口乾舌燥。

有個好心的老玩家瞥了他一眼,「新來的?」

「玩一個鐘頭了!」小白怒氣未息。

「菜鳥。」老玩家鄙夷,「教你一個乖,在地獄之歌,女人說不要就是不要,別動手動腳。」

「上地獄之歌的女人哪個不是騷貨?裝什麼聖女?」小白勃然大怒,「我一定要舉報!城裡不是不能PK?絕對是外掛啦!」

「嘿。」老玩家詭異的一笑,「你還真說對了,剛那位就是冥道主的聖女…反正你只要看到封號是『王所寵愛的』…喂!慢著,你要去哪!…」

小白看著遠遠走過來,身高一百二,扛著一米八大鐮刀的黑袍小女孩垂涎,已經完全聽不到外界的任何聲音。羅莉!徹徹底底的羅莉啊!不是說未免十八歲都不能進來?這應該是絕無僅有的吧?

的確是絕無僅有的…下場絕無僅有的悲慘。不但找不到比巴掌大的肉塊,更找不到比這更大的碎骨。

好心的老玩家搖搖頭,頗富哲理的說,「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灰燼和風胥完全不知道小白造成的悲慘騷動,灰燼正在努力的和店主討價還價。

表面風光、穿金戴銀的隱藏職業玩家,生活是很辛酸的。雖然拜仇恨值一百五到三百的優勢(…),每個都是群攻的高手,戰利品和金幣應該是滾滾而來才對…

但是有得必有失。理論上,他們都可以使用拍賣場…但只能購買不能販賣,更因為半npc的性質,也不能自己開店舖。就算打到什麼神兵利器,唯一的出路就是倒給商店,而商店的那個可悲價格,頂多也只能支撐個不餓死的窘境。

雖然冥道主的宮殿主管能夠供應最好的武器裝備,甚至是神器…但那個吸血鬼要的價錢也是天文數字。

(呃…宮殿主管種族的確是吸血鬼,不過你懂得…在這裡是形容詞不是名詞)

更悲慘的是,在野外,玩家若勇於承擔可怕的罪惡值,是可以把他們像boss一樣推倒,隨機掉落他們身上的裝備,可能包括差點賣腎賣血幾乎破產才買下來的神器…

而且照他們可怕的血量和魔量,一定要吃最高級的麵包和水,用最高等的藥水。那個消耗真的不是正常人受得了的…

所以,王所寵愛的,堂堂墮落聖徒,宛如小boss存在的灰燼,正在跟麵包店的店主爭取九折的優惠價。

「藍水不要買了。」風胥冷不丁的一句話,讓灰燼和店主都受了雙重驚嚇,他慢騰騰從背包裡掏出一捆又一捆的特高效魔力藥水,瞬間佔據了半個櫃台,「拿去吧。」

「…多少錢?」灰燼瞪大了眼睛,摀著乾扁的錢包,又沒辦法拒絕這樣的誘惑。雖然跟其他玩家無法交易,可他們侍從間是可以交易的。但是鐵皮罐頭和死道士雖然一副正氣凜然義薄雲天的模樣,私底下比吸血鬼還吸血鬼。

至於黯淡娃娃和風胥…別傻了。他們寧可拿來砸牆壁玩也不會跟人交流,何況交易這樣高難度的人際關係。

這麼大堆的特高效魔力藥水啊!除了高等boss偶爾會出,市面上是買不到的,通常都壟斷在各大公會的宗師級製藥師的手裡。

風胥聳了聳肩,「不用。」他頓了一下,「反正明天都會變成我的血。」

灰燼苦澀的消化了一下,打量著穿著布衣的狂信者刺客那纖弱的小身板,想到明天他可能會自強號化,那噴血一定是海嘯級…而唯一能幫他補血的,只有她這個同樣神聖屬性的墮落聖徒。

她默默的把半個櫃台的特藍收入包裹裡,還接受了風胥幫她買的十大捆靈水。

「可你哪來這些特藍呢?」灰燼還是好奇了。

風胥還是聳聳肩,「有些人到戈壁堵我。」

「啊?多少人?」

風胥低頭看個人日誌,「擊殺二三一人。奇怪,都是同個公會的…反正打掃戰場,」他指了指灰燼的背包,「就有那些特藍了…哦,那只是三分之一。我還留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