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書 命書卷拾貳 之八

變態尤盛文離開了這個城市,道士似乎也跟著他走了。

準人瑞依舊留在這裡。在實力還不足以輾壓之前,她不會缺心眼的上去死纏爛打。

一直都是這樣,潛伏、累積實力、一擊必殺。

於是這城市原本逍遙法外的罪犯遭大殃。只是順序問題,沒有人能逃離「天譴」。


只用了一年,Tff序號前三十一都已經伏誅。唯恐天下不亂的記者還給她取了個「死亡天譴者」的綽號,做了許多猜測,每個都無敵扯。

此界的警察也不是無能之輩,到序號第四就發現了。原本是想立刻移除Tff,最後改變了主意,在序號五的檔案夾裡放了個文字檔,希望和準人瑞談談。

唔,是希望「談談」的時候,循跡將她逮住吧?警察也是辛苦了。

留下連絡方式的警員,當天晚上發現他的word自動開啟,上面出現了一行字,「Tff。談談?」

一整個資訊室奔走相告,能用的手段都用上了,只求能鎖定「天譴者」。

緊張得滿手汗的警員打字,「請問你是誰?」

「Ghost。」

警察面面相覷,「這是什麼意思?代號?組織?不管了,多跟他拖點時間!」

警員點頭,繼續打字,「這是代號還組織?」

「都不是。我就是一個鬼…難道你不懂英文?我以為這不算生字。」

…最少可以肯定,這個自以為超人的反社會者有張非常毒的嘴。

「所以是你照著Tff的序號一個個的殺死疑犯嗎?」

「呵。警官,我們要講求證據,科學的證據。」

「科學的證據就是每個犯案現場都出現『天譴』二字,犯罪簽名,是嗎?」

「不是。那是真正的『天譴』。警官,我願意聯繫你們只是想說,不要浪費無謂的警力了。人民需要你們,社會需要你們,那些罪有應得的死者已經去了他們該去的地方,不需要你們花心思了。

「就這樣。再見。」

談話終止,但是偵查沒有終止。無疑的,電腦被遠端遙控。凡行過必留下痕跡,網路也是如此。

但是集中警界最尖端的網路高手和特編的駭客,最後卻查到微軟那邊去了。

不明白是怎麼做到的…總之,他利用了自動更新,替電腦更新了個遠端遙控程式,而線索就斷在微軟那兒。

讓警察頭疼的是,「Ghost」非常不客氣,三不五十就侵門踏戶,大剌剌的把一些案件線索直接駭到那位小警員的電腦裡,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

雖然不願意接受反社會份子的幫助,但是被逼得要跳樓的刑警還是會在夜黑風高的時候,悄悄的問小警員有沒有什麼可以「聊聊」的。

 

準人瑞根本不在乎警察的焦頭爛額。成立專案組那天她都笑了。

與其追查一個不可能被人類法律約束的鬼,還不如省下時間多辦幾個案子,這才是她願意聊聊,甚至提供一些線索的主因。

自從她開始實施天譴,已經很有一些受害苦主來追隨她了。更有一些求助無門的怨鬼來「報案」…五十年以上的修煉期實在太漫長,等不了了。

準人瑞自己都必須核實證據才下手,哪可能聽怨鬼哭幾句就腦門發熱的衝上去殺人。總是必須要講求證據的,跟警方互助互利是最省事的。

有的鬼能接受,甚至還能幫點類似偵查的小忙。有的鬼不能,甚至把怒氣轉移到準人瑞身上。畢竟要殺人必須有個漫長的修煉期才辦得到,鬼和鬼之間相殺那就無須這麼麻煩了…

對鬼一直很和藹可親的準人瑞,躲開一個女鬼的偷襲。心平氣和的抓住女鬼的頭髮,一面往牆上掄一面問她冷靜點了沒有。

女鬼在回答她之前,已經掄散了。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把自己拼回來。

「我肯受理是我好心,不是我活該,對嗎?」她對著圍觀的鬼魂說,「我講求證據也為了不發生冤案,相信各位都知道什麼是感同身受,對嗎?」

這時候也不會有鬼敢說不對。

「羅,妳也太小心了。不用為他們做這麼多呀。」黑貓悶悶的說。

「其實冤鬼也會弄錯的。大半的人生得糊塗死得也糊塗。有的鬼呢,只想隨便抓個最看不順眼的報仇氣順了就好。也有的呢,把我當傻瓜,想掉兩滴馬尿就拿我當槍使。」

「我都知道。」

「如果我會被這樣唬弄過去,就白瞎了經過這麼久的歲月了。」

黑貓沒說話。

後來準人瑞把來報恩的追隨者交給黑貓管理,黑貓還跟她一起翻了一晚上的規章,確定在鑽漏洞…黑貓還是幫她鑽了。

羅很危險。真的很危險,各種意義的危險。但看她勉強自己做不合適的事情…就會看不下去。

「妳搶著把她未來的事情都做了。」黑貓抱怨,「閻羅王還沒有,妳就在搭閻羅殿的架構了!羅妳真不是管理者的料真的!」

「這不是有你嗎?」準人瑞閒閒的敲著鍵盤。

該不會是,被吃定了吧?黑貓含著淚想著。

***

不管警方高不高興,樂不樂意,果然如準人瑞所料,還是屈服於現實,非正規的合作起來。

黑貓不但訓練著追隨者,順便連報案都管了。平心而論,他的確是個非常有能力的上司,威壓甚重,眾鬼無不臣服。

準人瑞算是從瑣事中解脫出來,從事她最喜歡的簡單粗暴。

某天,她處理了一個虐待動物的混帳。總之,這混帳一輩子別想脫離惡夢了,他怎麼虐殺動物,夢裡就得親自享受一下如何被虐殺。

心情不錯的離開,經過一個垃圾桶,聽到一聲微弱的呼救。

她走過去。因為,那個小生物應該是不能活了。

但是離了幾百公尺,小生物都沒有放棄呼救。

所以她停下,又走了回去,打開垃圾桶。那是一隻只剩下半口氣,毛茸茸的小雞。

照這嚴重到不行的傷勢,應該是被小孩子玩壞了。

說真話,她真希望父母稍微負責點,該吊打的時候就吊打,別讓那些小破孩為所欲為,長大成為更毫無忌憚的混帳東西。

皺著眉將小雞捧起來,準人瑞嘆氣。這是隻小公雞。

公雞至陽至剛,啼破萬暗迎晨曉,鬼物大忌。

「讓鬼養大,這公雞還能要嗎?」準人瑞感到有點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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