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 之四

「聽起來，妳摔了。」他目光有些渙散的看著這方向，「要我扶妳嗎？」

「不、不用！」岳霏漲紅了臉爬起來，「為、為什麼啊？」

「因為我在妳面前，可以當個自在的瞎子。」沈於聲表情柔和下來，「我喜歡妳的沒良心。」

「…你不認識我啊！」岳霏叫了起來，「你甚至不知道我長什麼樣子，高矮胖瘦…」

他有些啼笑皆非，「我又看不見。那有什麼用處？至於認識的問題…」他站起來，沿著桌子走過來，在岳霏很近的地方站定，按著她面前的桌子，「妳想從哪裡開始認識？」

岳霏從椅子上竄起來，外厲內荏的喊，「你說話就說話，靠那麼近做啥？！」

「我是個瞎子，距離拿捏不好。」沈於聲垂下眼簾，一臉受傷，「還是妳介意我看不見？沒關係，我懂的。」

「沈於聲你見鬼！」岳霏沈痛的指責他，「你才不在乎看不看得到，你是在乎別人的在乎！我們又不是頭天認識！」

「就是。」他一揚眉，噙著淺笑，「既然早就認識了，妳就考慮一下吧。」

為什麼又會變成這樣…？岳霏又被繞暈了，悶悶的收了碗盤去洗。沈於聲趁她被震懾的時候，說他做飯，岳霏就得洗碗。

泡在冷水裡冷靜了一會兒，她洗好盤子和杯子，順便把用過的鍋子刷好、擦乾，照著記憶一個個安放好。

仔細看才發現每件用品都有固定位置，用透明的漆畫過。也是，他眼睛不方便，東西要放固定才好取用。

沈於聲居然說要追她。打從心底，她就覺得整件事情很荒謬。或者說，所有的追求都是件荒謬的事情。完全不認識，憑不可靠的荷爾蒙就發動追求。你怎麼知道起荷爾蒙作用的那個人適合啊？為什麼大家都有超能力？

「岳霏？」沈於聲喊。

「喔！」她反射性的回應，「來了！」

等她走到鋼琴邊，才想到在額頭打了一下。灰姑娘的生涯痕跡真的太深了，應他做啥啊？！趕緊回家才對吧？

坐在龐大的鋼琴前，沈於聲微微笑著，顯得頗有自信，「妳想聽什麼？」他有自信，從古典樂到流行歌曲，都能夠應付得上。

「…大黃蜂進行曲。」她有些好奇，真有人彈得出來嗎？

沈於聲的俊臉微微抽搐了一下。故意整他是吧？大黃蜂？

觀察著他的神情，岳霏趕緊改口，「不然少女的祈禱吧…就是垃圾車那個…」

…為什麼又是垃圾車了？這是暗示？！

「古典樂我只知道這兩首。」岳霏很挫敗，「我是音盲啊，連歌都不會唱。」彈鋼琴這麼貴族又富文化修養的事情，碰都沒碰過，當然更聽不懂。

「…大黃蜂就大黃蜂。」他自棄的嘆口氣，手指如風的在琴鍵上飛舞，速度快得驚人，讓岳霏看得目瞪口呆。

一曲奏畢，卻沒等到掌聲。岳霏很誠實的說，「你的表情好猙獰。」看沈於聲的臉黑了才趕緊試圖補救，「不過好厲害！彈得真好！真的就像是…大黃蜂的飛行。」

「不然該是什麼的飛行？岳霏？」沈於聲冷著臉。

她噗嗤的一聲，笑得很開懷。很悅耳很歡欣的笑，一聲又一聲。就在他旁邊。

他輕拍了一下，「笑夠沒？」觸手光滑潤澤，兩個人都是一呆。沈於聲回味過來，笑得不懷好意，「大腿？」

「色狼！」岳霏驚惶的倒退好幾步。

「妳穿這麼短？」沈於聲笑得更壞。

「…謝謝你的招待，我要回家了，再見！」她趕緊轉身逃竄，卻沒想到看不見的沈於聲這麼敏捷準確，將手搭在牆上，攔住她的去路。

一滴冷汗緩緩的滑下她的鬢邊。

感覺到她的驚懼，沈於聲有些好笑。不是小他一歲而已？擁有超高標的道德觀，還這麼容易嚇到。什麼時代了拜託。

想搭到她肩膀安撫一下，卻發現掌下依舊滑潤，他挑眉，「妳穿這麼少？」掌下的肌膚漸漸發熱…臉紅了吧？

「夏、夏天…」她結結巴巴的解釋，「反正你也…」

「但我摸得到啊…」本來是想安撫她，不知道為什麼，反而想逗逗她。「喂，給追吧。」他湊近低低的問，「妳又不討厭我。」

她反而抖得更厲害，「我、我們…互相都不了解…」

「就是不了解才要約會啊。」他輕輕在岳霏肩上輕滑，「妳若不答應，我要吻妳啦。」

「我答應我答應！」岳霏衝口而出，等聽到沈於聲悶笑，她才腦門一暈。媽的，怎麼這樣？！

「別這麼害怕。」沈於聲從她的肩膀到脖子，然後摸索上臉，「我不會傷害妳的。我是個紳士。」

「你不知道紳士的發音是變態嗎？」她大腦終於運轉過來，怒目道。

「唷，妳也逛ptt呀？」他滿是笑意，摸索著握住她的手，「妳逛那些板？」

「你能逛？」岳霏張大眼睛，沒注意到沈於聲握著她的手。

「可以啊，用點字系統。盲人早就可以上網了…你不知道？」他哄著，「妳ptt的帳號是哪個？」

那天，沈於聲不但騙到岳霏的ptt帳號，還送她回家，知道她住哪，可謂之收穫頗豐。甚至偷偷攬了一下她的腰，觸手綿軟，剛好是女人最豐美多汁的年紀。

真不錯。他暗暗點頭。真該獎勵西西，居然找得到這樣適合他的女人。只是要如何攻略，就得從長計議了…

回到家的岳霏大大的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大概是沈於聲家的冷氣太強了，害她一陣陣發寒。都回到家了，還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她顫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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