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兀那躲了過去，手臂卻被劃開深深的一道口子。
這天…終於來了嗎？她想起和慕德討論過的事情…
「若是有一天，我真的被惡魔侵佔了，」他看不見的眸子總是溫柔的，「希望妳能親手殺了我。」
「不會有那天的。」兀那僵硬的轉開頭。
「總是有萬一的。」他苦笑，「若是有那一天…別猶豫。我是個懦夫…我不願意因為我讓世間成為煉獄。在我化身為惡魔之前…讓我以人類的身分死去吧…」
兀那沈默了很久很久…「好。」她注視著火光，「與其讓別人動手…我會親手殺了你。」
這一天…她得實踐自己的承諾了嗎？慕德輸給了惡魔嗎？他這樣的拼命，殷海薩啊…你為什麼不看顧你的信奉者？你為什麼不看顧？
為什麼要冷漠的看著自己的信奉者力戰而死？
「…把他還給我。」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真可惜，我已經把他的靈魂吞吃下肚了。」惡魔舔了舔唇，「滋味滿不錯的。」
…已經沒有希望了嗎？兀那愣住了。趁她愣住的霎那，猩紅的劍穿透了她的肚子。她望著自己的血不斷的流向大地，喉間一陣甜腥，流下唇角。
惡魔獰笑著將劍插深一些，「滋味如何？這是特洛伊之劍…妳現在全身痲痹了吧？很快的，病毒會流竄過妳全身…」
他惡毒的笑著，在兀那耳邊低語，「還有，剛剛我說吃了他的靈魂，是騙妳的。」
兀那轉動眼珠，咳出一口血。
「妳知道殷海薩為什麼不准信奉者自殺？」惡魔相當享受這一刻…他期待這刻好久好久了，「因為自殺者的身體，可以成為惡魔的巢穴。但是這個靈魂太頑強了…除非讓他動手染污妳，不然不能真正的歸我所有。」
他瘋狂的眼睛閃著清光，「放心，我不會真的殺妳的…只是讓惡靈霸佔一些時候。將妳剝得一絲不掛、讓妳滿手沾滿血腥，染紅妳那金色的瞳孔…願地獄之力徹底玷污妳！妳將終生被守衛追殺，在荒野裡逃命，永不翻身！這樣…就可以繼忌妒之後、用無盡的悔恨和自責，撕毀這個頑固的靈魂！我就可以吞噬他的一切…身體和靈魂…哈哈哈哈…」
兀那想要說什麼，卻又咳出了幾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