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常想到麥爾康說的話,「親妳好像在親男生。」覺得我該好好檢討一下。
這四位勇士成了我把酒言歡的朋友,他們甚至跟我一起討論女人。(………)
還試圖帶我去看豔舞。(死)
「…我很沒有女人味?」我喃喃自語。
四勇士說,「印拉希爾很有女人味啊…身材和臉孔的確是。」「內心可是比男人剛強喔!」「哥兒們把命賣給妳了啦!」「敬家督!乾杯!」
當真無語問蒼天。
但我跟他們出生入死,同甘共苦。在鐵爐保日報的花絮上看到的聳動標題是:「四勇共享寵愛,家督情歸何處?!」
哥兒們笑得很開懷,我想找到那個特約記者砍他個十七八刀。更糟糕的是,長居然寫信來要我選一個,不可以四個都要。
我…我…我除了把報紙和信撕個粉碎,我還可以怎麼辦?
唯一跟我憤慨的只有麥爾康,他說他寄了硝化甘油給報社。
…原來不久前的報社爆炸事件是這麼來的。
在哥兒們的護航下,我拿到「那魯的勇士」這個稱號,通過第一階的試煉。然後我得獨自去面對阿達歐最後的考驗。
我勉強鼓起勇氣,面對阿達歐。
他「凝視」我很久。「我認識初代印拉希爾的母親。妳擁有她相同悲傷的眼睛。」
在他的「凝視」下,我有窒息、並且欲淚的衝動。那個失去所愛,痛苦莫名的女戰士,我的先祖。
「妳要走的路崎嶇而漫長。」他似乎可以看透人心,「妳決定了嗎?」
「我早已下定決心。」
他似乎在笑,美妙的聲音充滿我的靈魂。
「妳去影月谷的此處。」他在我腦海印出清晰的影像,「聽聽內心的聲音,三天後,回來見我。」
這是試煉內容?
但我照辦了。我飛到那個山巔,只勉強有個房間大的平台。風很強勁,我用披風裹緊自己。抬頭看,撕裂的天空有著奇異的星河和極光。
站在山巔,觸目都是遼闊、憂鬱的風景,熔漿、火山,充滿傷痕的大地。風歌低吟,旋即高亢,哀號似的吶喊。
德萊尼族曾經的聖地,現在已經被玷污到不堪聞問的地步。
叔叔每日所見的,都是這樣悲傷的風景嗎?
九年了。
從我十六歲離開家鄉,到如今,九年了。五年前見過一次以後,再也沒有謀面、未曾通訊。但很好笑的是,我的心意依舊如故。
我真死心眼,而且頑固不知變通。我真不愧是他教養大的女兒,連死心眼都相同。當年他被挑選為我母親的侍衛,原意是要當母親的丈夫候選人,叔叔也愛上她。但我母親愛上別人,從來沒有愛過他。
但他不肯改變心意,只是深埋心中,依舊忠誠的護衛我的母親和父親。我父母戰死時,他正帶另一支小隊突破重圍衝入救援。他差點也死了,卻自責甚深。
他愛我母親一生不改,而我愛他一生也不改。這說不定也是種償還。
或許等我四十歲,我會選個健康的男人生孩子。但那還好久以後的事情了。
抹去眼淚,我笑起來。真好笑。阿達歐要我聽內心的聲音,我卻淨想這些沒用的事情。
但我沒有機會好好想這些…應該說,我總是把自己弄得很累,倒下就睡。每天都填滿忙碌,我就不會去碰到結痂的傷口。
但我現在,沒別的事情可以做。我只能想他,脆弱的。
要幾個九年我才能忘記他呢?我是不是要抱著這個傷口痛上一生呢?我沒有答案,我真的沒有答案。
呼出一口氣,我握緊拳頭。加油,印拉希爾。妳可以的。完成阿達歐的要求吧,好好的聽自己內心的聲音…
我聽到哀戚的風,吹拂過無盡滄茫的荒野,聲音卻是悲哀的溫柔。
「印拉希爾。」
我睜開眼睛,卻不敢回頭。
鎧甲唏唆的聲音在我背後站定。我交握著手,指節發白,聲音卻意外的平靜。
「好久不見,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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