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白無常(?)掃蕩了整個陰山的所有殺手,讓這些躺下的倒楣鬼頓感世事如此無常。
一時之間,鬼哭狼嚎,世界頻道熱鬧的幾乎暴動,GM制止無效,只好勸玩家關閉世界頻道。
但良箴的心情很灰色、很鬱卒。
就算是血梟刺客發佈了座標,趕來的人會有時間差,正是個個擊破的好時機。作為一個骨灰級的優秀玩家,獨自作業是絕對有把握的。
但這個放冷槍的死小白卻橫插一手,搶走她一半的利潤。良箴心痛如絞,無語淚凝。
雖然這位殭尸先生跑位淫蕩、出手毒辣,的確是個高手。但這位高竿的神槍手卻遠遠的遊走狙擊,在前面扛刀槍法術的依舊是柔弱的道師…
講白了還不是撿尾刀啊混帳!
直到組隊,她才發現這個死小白有個很黑的名字…叫做拾夜。
你想啊,十個晚上加在一起…還有別的能比這更黑暗嗎?
良箴黯淡了。
再也沒有人來送死的時候,她悶悶的按下回城卷,一言不發的離開隊伍。沒想到拾夜的傳送點也設在這裡,讓她灰暗的心情更黯淡無光。
他露出鱷魚笑(讓室溫非常舒爽往陰風慘慘靠攏),閒然的倚在牆上,對她密語,「良家子,妳為何來地獄的底層?」
若不是密語,良箴還不知道是對她講話哩。嘖嘖,有認真讀過幾天書吧?一語雙關。
皺著眉,她很老實的回答,「因為超市抽獎抽到感應艙,還有一年免月費。本來想賣掉,但是去領獎就綁定我的身分證了。」
殭尸先生顯然被雷到了,好一會兒面無表情的呆滯。黯淡了大半個晚上的良箴不禁大樂。
往往最雷人的,就是無奈又荒謬的事實。
不然她想玩的是曼珠沙華啊曼珠沙華!若不是華雪非常坑人的兩種感應艙不能互通,她就算節衣縮食也會擠出曼珠沙華的月卡的!
只是地獄之歌也不錯啦…賺錢的快感。若不是手太滑…她也不至於玩成這樣啊…
瞥了一眼依舊在罵罵號的世界頻道,她鬱卒的說了聲,「晚安。」就默默下線了。
第二天她去圖書館找資料,掙扎了半天,還是上了論壇…再次欲哭無淚。
他們怎麼那麼喜歡錄影啊?動作還這麼快,才一個上午啊…蒼天啊大地啊,五路神明啊…
群眾的力量是強大的。連她開過一次房間的悲催對象都被挖出來,何況比她高調許多的拾夜?
她的花名冊孤零零的只有一個快槍俠,拾夜的花名冊啊,是那個滑鼠滾到手酸還沒個完…讓她更悲痛的是,她居然被列在花名冊最末…
屈原都沒她冤啊!
到最後已經徹底離題成為故事接龍,她都不知道自己和那個黑殭尸有這麼纏綿悱惻生死兩難晴天霹靂的愛情故事…
她很認真的考慮,是不是該離開這個「地獄的底層」。
良箴呢,說真話和那個世界的人都格格不入…講白點就是,她一整個是跑錯棚的。人家在那邊演「二十一世紀罪人懺情錄」,她卻上演「小白手滑記」,完全完全牛頭不對馬嘴…
管他強暴誰啊?!關我屁事,又沒強暴我…真的不是正義魔人或新警察,我只是單純強迫症的手滑…
那天晚上,她就沒上地獄之歌了,睡得非常好。她甚至心情愉快的下載了一個鍵盤式免費網遊,覺得跟地獄之歌說掰掰也沒差。
但事情當然不是良箴這傻孩子想得這樣簡單。
她那終年不見人影的老爸,沒通知她,就把房子給賣了。讓她柔弱的心臟差點就罷工。她老爸甚至連電話通知一聲都沒有…只傳了一個簡單的簡訊。
「女兒,房子我賣了,快搬家。某月某日人家就要搬來了。」
讓她噴淚的是,時間很巧的正是後天。
雖然說家徒四壁,只有她幾件衣服和書,桌椅大概沒辦法搬…那書桌完全是靠牆壁支撐的,一離就垮。最大的行李,是她的感應艙。
她想盡辦法,還硬拖了兩天,才找到房子,搬到永和去。頂樓加蓋,夏天可以在房裡蒸蛋,冬天可以在亞熱帶享受北極的溫度。
但即使是這樣的住處,搬家和押金、房租,已經將她省吃儉用存下來的一點積蓄耗費殆盡。
她不得不在白天上了地獄之歌,拿遊戲幣換了新台幣,不然已經沒米下鍋。
人生,果然是由哽噎為最大組成成份!
於是,她悲淚的繼續地獄之行…玩遊戲的理由居然是這樣現實又悽愴,她想在自己的腳板上寫個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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