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也不是說,周顧對我不好。相反的,婚姻這件事情,古代未必比現代差。愛情這種玩意兒,激情過後,日漸磨滅,最後相對兩無言,勉強維持著白開水的雞肋狀態。現代人的外在誘因又多,一腳踏空,禍延子孫。
古人不講愛情,講恩義。一起頭就是為了要共度一生,目的非常明確。真的有辦法娶到三妻四妾的,通常是有錢人。但在現代都有二奶三奶無數奶了,咱們還是一夫一妻制呢。
相較之下,今未必勝古。說到底,還是看結婚的兩個人是怎麼樣的。
而且我當初開出那樣苛刻的條件,周顧的確滿足了,我們又認識那麼多年,知根識底。雖然讓我點頭的契機有那麼點權宜的味道,但我也算願賭服輸。
而周顧,的確是拿我當唯一的親人看…如果別那麼愛逗我就好了。
可我總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他那個顯赫的身分,對我來說震撼力不太大…我畢竟是個現代人,對封建王權沒有根深蒂固的懼怕和敬畏。只是,他曾經榮華富貴、手握重兵過,卻跟我在這小地方玩泥巴看莊子,實在大材小用。
我有點擔心。
周顧聽了我的煩惱,盯著我好一會兒。「…妳說,咱們這個姿勢適合討論這個嗎?」
「也對。」我悶聲,「你快把我壓扁了。周先生,能不能請你下來?我不是你的床墊…而且我呼吸有點困難。」
他沒說話,惡狠狠的頂了我一下。我驚喘一聲,臉孔都快滲出血了。我真不懂…該辦得事都辦完了,他怎麼精神還這麼好,死都不肯出來。
「嫌我重,嗯?」他真的把全身重量都壓在我身上,「不想被壓死,就把妳的羽衣交出來!」他磨牙作咆哮狀。
我舞手舞腳的喊救命,可惜不會有大俠破門而入、拯救蒼生。「什麼羽衣?你又不是董永!更不是牛郎!」
他又作惡少狀,捏著我下巴獰笑,「嗯,情妹妹,喊聲周郎來聽聽?」
我對他翻白眼。「周瑜真像你這樣,難怪小喬孤舟奔曹操。」
「讓妳奔讓妳奔…」他在我身上亂咬,痛是不痛,但我怕癢,笑得差點斷氣,「羽衣交出來!」
笑得嗓子疼,心底真是一把哀悼。明明知道這傢伙比烏賊還黑,超會裝的,我怎麼就沒看出他的真面目?
偏離主題的鬧了好一會兒,他才若無其事的撫著我的臉,「雖然我治理過秦地,但我還沒這麼親民過。我覺得…挺有趣的。」
「但可惜你的才能。」我舉手摸他的傷臉。
「那種東西有什麼值得可惜的?」他漫應著,「經過生死關頭,還有什麼看不淡?現在挺好,妳不疑我,我不猜妳。看妳興興頭頭的過日子,我就覺得,日子其實挺好過的。」
「…你為什麼想跟我湊合呀?」我真是想不明白。他這人,就算是整張臉毀了,照樣可以顛倒眾生、興風作浪,想不想而已。
他想了一下,「因為妳藏著羽衣…」
「除了這個以外!」我真受不了他這種古怪的想像力。
「因為妳什麼都會跟我說。」他嚴肅起來,「而我也什麼都能對妳說。妳明白我,我也明白妳。」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眼睛酸酸的。「那…那是因為,我跟你說什麼,你都不會罵我,願意好好跟我商量。」
他溫柔的看著我,噙著半個笑。「…等妳做得煩了,想休息,我們就把這兒擱一擱。我還有一些藏起來的產業,我帶妳去五湖四海遨遊。以前…我沒這個心情,現在有了。我養妳,薛荔,我養妳。」
這下子,我眼前霧茫茫了。
吸著鼻子,我用力閉一下眼睛,「…這兒挺好,只是怕你悶。」
他輕輕的笑,偎著我的臉,「我不悶,薛荔。妳愛作地主婆,我陪妳。如果妳嫌地不夠大…妳若要天下,我去替妳把天下打下來。」
我噗嗤一聲。乖乖。別的男人只說到摘月亮,周顧果然是武將,情話也說得這樣殺。
「你想累死我?」我反抱住他,「壓不死就拿個天下來累死我,心真黑。」
「那妳在上面好了。我不怕被妳壓死。」
啪的一聲。我發現我打他越打越順手敏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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