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克里奧爾特別冰冷,特別艷,但也特別兇惡。
原本她是很低調的人,會長也認為她沒發揮出所有實力,但看她將實力發揮到極致,不禁目瞪口呆。她像是跟怪有深仇大恨,火力猛烈到快要爆炸,MT被她緊咬的仇恨逼得欲哭無淚,攻擊輸出將第二名甩得老遠,連車尾燈都看不到。
她原本是在三到六名徘徊的法師,今天她吃了炸藥?
但誰也不敢講話,軍情七處那傢伙真是好樣的,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吻女王,女王大概也不敢對情報單位動手,就只好拼命招呼敵人。
為了避免颱風尾,全團只好把目光放在軍事任務上,一聲也不敢吭。
***
喬立恩也沒比較好受。
得到女王的特赦,他真的去找了個女人。畢竟熟門熟路,而且花錢往往是最安全方便的辦法。
但他兩眼無神的瞪著那個女人,吃不下去。
就好像有人已經習慣了豪華繁複色香味俱全的滿漢大餐,然後在你面前放上破瓷碗裝著的魯肉飯,甚至還發出不新鮮的酸味。
我是個挑食的人。喬立恩想。真沒想到現在才發現這個事實。
他站起來,放下雙倍的錢,然後打開門。那女人在身後叫,「帥哥,沒想到你長這麼帥,居然不行哦。」
愣了一會兒,他什麼也沒說,只是朝後擺了擺手。
冷風一吹,他清醒許多。這樣下去絕對不行,只能化悲憤為力量了。
從那天開始,喬立恩變得特別冰冷、特別酷,但也特別兇惡。
***
過了一個禮拜,睡得迷迷糊糊的克里奧爾聽到有人敲門。她摸索著鬧鐘,就著月光…
很好,三點半。半夜三點半…
她準備開門用氣定神閒大火球把來敲門的人轟到半空中。一開門…
喬立恩望著她,攤了攤手。她翻了翻白眼,想把門關起來,他卻扳住門,「我沒碰其他女人。」
「現在是半夜三點半!」被吵醒的她心情非常差,「…你沒碰其他女人?我不是說…」
所以他會又黑又瘦,眼睛像是著火?
「…我不想吃魯肉飯。」他撲上去,將克里奧爾壓在書桌上趴著,「我很餓,很餓很餓…」
「但我不想跟你研究鎧甲的特殊結構!喂,住手!是不是要我拿檯燈敲你的頭?喂!」
「…妳真的拿檯燈打我的頭。」臉孔貼在她粉嫩的肚皮上,喬立恩輕聲抱怨。
「反正你也沒暈倒。」克里奧爾輕輕揉著他腦袋上的腫塊,「反而像是火上加油。」
他笑起來,克里奧爾覺得肚皮一陣震動。
她挑起一邊秀眉,「裝死?不是很餓?連鎧甲都不用脫?再來啊,我看你還有什麼舌頭嚼,起來啊!」
喬立恩將臉埋在她的肚皮上,笑得更大聲。「…我旅途勞頓。嘿,小姐,我一完成任務就衝回來欸,而且禁慾大幅削弱我的體力…」
「見鬼啦。」克里奧爾也笑起來,「換個理由好不好?這個我聽過了。」
抱著她的腰,喬立恩柔情的將臉貼在她的肚子上。「我很想妳。」
「…的身體?」克里奧爾輕笑,「我也是。」
「不只是身體好不好?」他有點無奈。
「對,還有我惡毒的舌頭和食物處理機般的能力,連渣都不剩。」
他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克里奧爾,我並不是把妳當成…」
「你如果說出炮友兩個字,我馬上把你轟出去。」她笑笑的警告,「這不但是不尊重我,也不尊重我的朋友。」
「…你的哪個朋友?」
「喬立恩啊。」
他撐起身子,吃驚的望著克里奧爾。「…那我們是什麼關係?」
她坐起來,眼神坦白溫柔,「好到可以上床的朋友。喬立恩,不要因為慾望看輕自己。我很喜歡你,你是個風趣的人,當然身體也很可愛,跟你相處很愉快。但你若認為只是炮友,那請問你是什麼?把對方當死豬肉穿刺的屠夫?別這樣。」
「…我沒用過這個角度思考過。」
「因為你是心智比較幼稚的男人,而我是成熟的女人。」
「喂喂…」
「還是個撐不住我的男人。」
「什麼?!」
她輕輕咬著唇,一臉壞笑的跨坐在喬立恩的身上,掩著自己的胸口。老天,她真美…但美得令人膽寒。
「我以後一定會對我的馬好一點。」他輕輕的、沙啞的說。
「哦?」
「被妳騎了一夜,我現在知道牠有多辛苦了。」
她像是跳豔舞一樣輕輕磨蹭他,「只有半個夜晚喔…你以後會更體貼你的馬的。」
喬立恩的心情非常好。但他不承認愛上了克里奧爾,只承認非常喜歡她。
可以上床的好朋友,非常完美的情人。他完全可以掌握克里奧爾的弱點,知道他回到暴風城可以去敲她的門,睡在她黑絲綢的床上。
非常重視原則的克里奧爾不會再去找其他男人,只要他不找其他女人就行了。
他第一次有安定的感覺。身為軍情七處的一員,他的性命如風中危燭,隨時都可能因為艱險的任務而死亡。因為工作的特殊,他也無法跟女人建立穩定的關係,雖然他也不想。
但克里奧爾卻給他穩定的感覺。他知道,克里奧爾也喜歡他,她的冷漠和高傲只是針對笨蛋而言,她雖然有時候很氣,但她是欣賞自己的心機和使壞的。
他變得更精力充沛,更勇往直前,但也更愛惜自己的生命。有幾次危險到幾乎喪命的時刻,想到克里奧爾還在暴風城,他就會湧出強烈的求生意志。
他發現,或許和克里奧爾歡愛很美好,但他更喜歡精疲力盡時,擁抱著克里奧爾談天的時候。
那種感覺…像是赤足踏入清涼的小溪,潺潺水聲和無盡的沁涼舒適。
「比起歡愛,我更喜歡現在。」他喃喃的,克里奧爾偎在他的頸窩,輕輕摩挲著他的鬢角。
「…因為你很寂寞。」她低語,「我們都很寂寞,所以想要一些體溫。確定我們跟別人還是有瓜葛、有交流的。身體的交流最簡單。」
「只有身體?」他的眼神闇下來。
「我們是運氣好。」她輕笑,「床上合得來,個性也合得來。」
他很想反駁,卻只感到一陣淒涼。
我們,都很寂寞。寂寞到快發狂,只能藉由瘋狂的交歡排遣。
「…克里奧爾,若我不去找別的女人,我們就能一直這樣下去嗎?」不抱著希望的,他輕輕的問。
問完他就後悔了。該死,其他的女人也問過他相同的問題。他是不是搞砸了?這是報應,一定是報應。
她果然僵硬了一會兒,沈重的嘆口氣。「『一直』是多長,『永遠』有多久?我們注視著當下不好嗎?」
「…別閃躲。我想知道妳的答案。」他做了最壞的心理準備。
「嘿。」她輕笑一聲。
「男人似乎都差不多。就算不愛女人,也會設法撬開心扉,然後無辜的說不是故意的。這樣很好玩嗎?」
「我沒那個意思。」喬立恩皺起眉。
她靜了會兒,「我是個貪懶的人,合得來我就不想改變。只要遵守規矩和原則我就願意接待你。」
她翻身,面著牆側躺,喬立恩從背後抱住她,將臉埋在頸窩。「…妳會不會太理智?」
「那是因為我很早就想通了。」她輕笑一聲,卻沒有歡意。「要跌倒就要趁早。十六七歲骨頭還軟,跌再重都爬得起來。」
她沒再說話,喬立恩以為她睡著了。輕輕吻著她的頭髮,不知道為什麼,有股微微刺痛的感傷湧上心頭。愛惜的輕輕摩挲她,像是要幫她取暖。
「抱緊我。再緊一點。」她的聲音細得幾乎聽不見。
他照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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