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我會這麼不自在了…原來唐家爸媽用對待未來兒媳婦的態度對待我。
不得不說,將來嫁給唐晨的女孩兒真是有福氣的。這麼溫柔善良的公婆,知情識趣的。他們有家底,但過得殷實,卻不是那種苦窮的吝嗇人家。
唐媽媽在教書,唐爸爸心疼她,家裡吃的穿的都樸實,卻請了個管家來幫忙打理。唐媽媽下廚是為了興趣,而不是家務操勞。夫妻感情又好,你敬我愛的,卻不干涉對方的社交和信仰,也用這種態度對待唐晨。
我猜唐晨前輩子大約燒了幾百噸的好香才有福託生到這樣的家庭。
他的爺爺奶奶親戚好友也幾乎都是那一流的風雅人物,還興致勃勃的弄了個樂團。都住在這個都市,捷運又方便。唐晨帶我去過一次,讓我著實又好笑又羨慕。
我真不知道這是什麼樂團,不中不西的。看到二胡琵琶蝴蝶琴就夠了,居然有人拿法國號和黑管,更好笑的是,唐晨抱著大提琴。
但夏家爸爸實在厲害,這個不中不西的樂團,居然還指揮得起來,在小公園有模有樣的「共奏」。
(這實在很難說是交響樂…)
最後唐晨還用大提琴悠揚的獨奏了一曲「望春風」,我居然有心魂欲醉的陶然。
「聞弦歌而知雅意。」荒厄不知幾時跑來湊熱鬧,搖頭晃腦的,「唐晨這小子越來越會調情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
惡狠狠的,我抓起唐晨託給我的包包砸在她臉上。她也火了,搧得我滿頭頭髮亂飛。正想還手,發現旁邊的聽眾都瞠目看著我,互相低問,「…起風了嗎?」
乾笑著,我藉口要去上廁所,側著身到公廁,關上門…和荒厄展開一場大戰。我滿臉都是細細的抓痕,她被我拔了不少羽毛。
打到兩個都累了,這才住手。
「拔了我好些羽毛!」荒厄嚷,「觀音山老奎還要請我吃飯呢!這麼衣衫不整的,有損我『金翅鵬王齊天娘娘』的威風!」
…取這麼威風的名字有什麼用?鳥王又怎麼樣?還不是一隻鳥?
「妳懂什麼?」荒厄瞪了我一眼,「也對啦,懂這個做什麼呢?妳不如多懂一些唐晨的心思,望個春風去!」
我發怒要打,她咯咯嬌笑的鑽出氣窗,飛得不見蹤影。
撫了撫發疼的臉頰,這老妖怪,出手不知輕重的,打得我臉生疼。
走出公廁,我和滿臉驚嚇的堂姑(還是表嫂?阿姨?嬸嬸?唐晨家親戚一大堆,我哪搞得清楚)面面相覷。
「剛、剛剛…」她結結巴巴,「妳、裡面…是不是…是不是…」
糟糕。我心底暗暗叫苦。我和荒厄打得忘形,完全忘記要收斂聲氣。但我誰?倒楣了一二十年,我早就把裝傻學得爐火純青了。
「裡面?」我裝得一臉困惑,打開廁所的門,「裡面剛剛只有我呀。」
她看了看洗手間,又抬頭看看只有一條小縫的氣窗。驚魂甫定,轉過來看到我的臉,又復惶恐。
「妳、妳的臉!」
慘了,忘了掩飾。荒厄那傢伙指爪長,就算打鬧也留痕了。我趕緊抹了抹臉。若說荒厄把生氣反灌給我有任何後遺症…全身皮膚轉成細鱗說不定是最好的一樁。跟記憶金屬一樣,好用的很。
我將臉一抹,「我的臉怎麼了?」
她的眼睛幾乎突出來,「剛剛妳明明滿臉傷痕。」
我攬鏡自照,「有嗎?大概是光影造成的錯覺吧。」
他們的音樂會是很有趣,但後來我都用「不諳樂理」這個理由推辭過去了。
一次我可以遮掩過去,兩次三次…我沒把握。
這城市的怪談不需要我大力添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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