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唐晨長得文氣,他體能可是很好的。打起網球又狠又準,我還讓他的網球砸昏過。
我呢?我的體能已經不能用「不好」來形容了,一整個淒慘。
所以他找我出去運動,基本上是場災難。不到十分鐘我就討饒,又剛好遇到他國中時的同學。唐晨讓他們拉著去打籃球,我才獲得一點喘息的機會。
結果我在籃球場旁邊的長椅上睡著…夏天的太陽又毒辣。等唐晨發現時,我已經中暑了。
雖然很丟臉,但比起叫救護車,我寧願讓他背回去。「…還是早晚燉燕窩粥給妳喝好了。」
「你不如讓我睡飽點。」我奄奄一息的回答。
「運動才是強身之本啦。」他頑固得跟牛一樣。
上樓梯的時候剛好和玉錚碰到,他們倆僵硬的打完招呼,玉錚的深染追上來,「…妳怎麼那麼敗,中暑?」
我只能乾笑兩聲。
「午後帶妳去吃下午茶吧,吃點蛋糕補一下。」
…我沒有要吃什麼下午茶…蛋糕補得只有脂肪,更何況我不喜歡甜食。
唐晨卻微微帶著笑意。「遇到玉錚你很高興喔?」我覺得有點奇怪。
「不、不是。」他微微有點困擾,「不是因為遇到她高興。」
我突然希望他們都是死人。我對活人真的已經到了束手無策的地步。
之後我過著一種比在學校勞苦百倍的生活。早上唐晨一定要拖我去游泳,下午就被玉錚拖著走。他們像是達成某種無言的默契,但夾在當中的我非常辛苦。
我猜他們已經習慣彼此相依相伴的生活,分手之後不免有些無所適從。但也不要拿無辜的我頂缺…我真的要累死了。
荒厄這傢伙真是混帳。這都市稍微有頭有臉、不那麼正道的神神怪怪對她非常奉承,她每天東家請西家宴,玩得樂不思蜀,藉機離這積善之家遠遠的,快活賽神仙,完全不想我受苦受難。
「妳也該有些同齡的朋友玩玩,淨黏著我做什麼?」瞧她說得什麼話!像是我硬要黏她似的!
我不想什麼玩玩,我想回朔的家呀!我快崩潰了真的…
***
這樣劬勞果然出了狀況,我不爭氣的身體衝了陰七月,因為太過勞動,差點一病不起。
今年八月剛好逢陰七月,雖說我在我們墳山學校就該鍛鍊成鋼,可惜比起我們學校的密度,這個大都市的陰七月更是盛況空前。
這個月份本來就是鬼魂兒的嘉年華會,有旨在身,什麼地方都去得,又因為他們沒惡意,積善之家對他們沒影響…但對我影響很大。
過去荒厄會在我身邊守著,還無大礙。但荒厄什麼不好學,學了朔的一點皮毛,居然正經八百的跟我講究什麼「渾沌」,要我自己習慣。
「荒厄,妳該不會交男朋友了吧?」我在枕上咳得嘶啞,悶悶的抬頭看她。
「什麼男朋友。」她自得的攬鏡自照,「是我太美麗聰明有魅力,這樣的我,真是罪過…」然後翹著尾巴飛走了。
…荒厄的字典居然新增了「罪過」兩個字,真是不簡單。
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更糟的是,幫我看病的那個庸醫說,我發了氣喘,需要去空氣清新點的地方養病。
…你才發氣喘啦。我是著了風邪,懂不懂?但我想他搞不好連這兩個字怎解釋都不懂。
但唐媽媽非常憂慮。知交滿天下的她,馬上幫我連絡了一個朋友,開心的要唐晨帶我去那個朋友的陽明山別墅養病。
…我不要去鬼魂密度更高的陽明山!
「唐晨啊,爸媽都有工作不能跟著去。」唐媽媽殷殷囑咐,「你好好照顧蘅芷…可別對人家怎麼樣!別說伯伯不饒你,媽媽也是不依的。」
…我更不要怪物吸引器的唐晨跟我去陽明山搞什麼孤男寡女!
但我病成這樣,一句話都得讓咳嗽切個千刀萬剮,怎麼說得清楚我的抗議?最後我黯淡的被扶上車。
我、我真的可以平安捱到開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