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沒找出事情的真相。
但我那個直屬學弟,屍毒卻比任何人都嚴重,整個人都花了。而且發生了好幾次的意外,成天跑醫院。
我真的不能坐視不管了,所有的人都瞞著我,讓我又急又悶。看我急得這樣,老魔看不過去,要我去拿件學弟的事物給他瞧瞧。
我跟學弟借了本書,老魔嗅了嗅,「這小子早死了,實歲十九,活不到二十,這是命裡註定的。」
「他可還活蹦亂跳的呢。」我沒好氣,「只是常常出意外而已。」
「出意外?這可不對啦。」老魔抓抓頭,「不可能。這種命格是一點傷病都沒有,一睡而終的。有了傷病就…」他仰頭想了起來,又搖了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我再聞聞…」
他又發呆了很久,「…小丫頭,妳考倒老夫了。」
「我猜,有種死掉的東西在他身邊轉。」我思考了一會兒說,「老魔先生,我不能看這孩子死掉,非把那東西抓出來不可。但大夥兒都瞞著我,您能不能有什麼辦法?」
「我關在這兒,能有什麼辦法?」老魔咕噥著,「…人間的辦法是有,妳試試看好了。」
他的方法很奇怪,也很簡單。但內容我就不想詳述了。總之,是個對死物來說香噴噴的陷阱。老魔還傳了一道黑符(我邊畫他邊罵,說那是什麼鬼畫符…),讓我隱蔽行蹤和氣息。
我叫唐晨先回家,又在樓梯間將陷阱設好,將黑符放在懷裡,屏息靜氣的等待「獵物」。
等到午夜,我看到牠了。
那是一隻,很可怕的貓。皮肉破敗腐爛,肋骨都露出來。但心臟還在一鼓一鼓的跳。臉孔爛得只剩下一點點皮肉,牙齦外露,耳朵都沒了一隻。
牠警戒的四下張望,嗅了嗅空氣,小心翼翼的接近陷阱裡的生雞肝。一咬下去,牠發出一聲慘嚎,被陷阱的咒束縛住了。
還在腐爛眼眶的眼睛轉向我,露出兇殘的精光。心頭一緊,我撕掉黑符,拉滿彈弓…
一道黑影擋在牠前面,發出絲絲的恐嚇聲。
…關海法?
這麼一遲疑,樓梯間馬上被塞得滿滿的,原住民摟手拉臂,髮撕頭撞,打夥兒鬧起來,齊齊哀求我饒牠一命。
…這是怎麼回事呀?
我還在發愣,唐晨氣喘吁吁的跑過來,擋著我,「蘅芷不要!牠是挺乖的貓,千萬不要啊~」
「你…」我張目結舌,指著那隻殭屍貓,「牠…這就是你每天餵的…野貓?!」
我說你會不會太世界大同呀?!
「是看起來有點可怕啦,」唐晨急著叫,「但牠真的很乖、又有禮貌。雖然我不知道牠逗留在這兒有什麼緣故…但一定是有什麼心願的。我從來沒聽過牠說話,但牠剛剛絕望的跟我道別…」
這下子,我真的生氣了。
「來個人跟我說清楚!」我吼起來,「荒厄回來!」
我才不管她在赴什麼宴會,為什麼每個人都要瞞我?!
結果這起死傢伙(他們的確是死人…),你看我我看你,連荒厄都把頭別開,沒個人講話。
結果一個挺漂亮的姑娘排眾而出,拭著淚,「都統領巫且勿發怒,請聽小神上告。」
我是認得她,她是咱們學校的地基主,嫻靜寡言的。她這麼一說,害我也尷尬起來,趕緊回禮,然後撤掉陷阱。
那隻殭屍貓狼狽的爬起來,蹲在一旁。
「…仁王,當初就跟你說過,跟我一起來這兒,你就不聽。」地基主哭起來。
殭屍貓居然垂淚,開口說,「慈娘,我自格兒要選這條路的。都統領巫且饒我,請聽我上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