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還是搬家了…不過是搬到村子的一棟平房,那屋子空了很久,全家都搬去台北了,唐晨不知道怎麼查的,去問了那家,租了下來。
原本以為,未婚懷孕,聖后原諒我,村子裡的婆婆媽媽也不會原諒我,想來我是得辭職了…
但她們用一種看笨蛋的眼神看我,「阿姊,妳真的活在二十一世紀嗎?還指望貞節牌坊喔?」
「肯生孩子不錯啦,我家那五個,不結婚就算了,連隻蟑螂都不生給我看看。」
「結婚還要離婚,多麻煩。我早就看開了…唐先生很好啊,鬥陣好就好,也沒差啦…」
「我幫妳帶小孩好了…」「還想你們怎麼鬥陣那麼多年,怎麼現在才生…」
…只有我生活在古代嗎?我還以為會被石頭砸死。
唐晨慌得要命,抱著一大疊書,完全失去冷靜。看到我清喉嚨就慌著狂翻書,怕我發了子癇還是糖尿病。
…還有九個月欸,他就緊張成這樣,真能撐到我生嗎?
他在台中市的住處整個搬過來了,寧願開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去上班和下班。
但我們的關係…其實和之前沒什麼兩樣,完全不像我擔心的那般。一開始是有點尷尬,不免會想到那一夜。但我們真的比獅子還不如,年紀又大了,衝動不起來。
我們還是很平常的過日,只是唐晨變得有點緊張兮兮,一點風吹草動就跳起來,急著要撥電話叫救護車。
我會被他煩死。
等我肚子大到有點行動不便,他又自己嚇自己,去網路看了生小孩的實況,開始沮喪自責,有點歇斯底里了。
我真的會被他煩死。
比較擔心的是,照超音波怎麼照都是一個。我煩惱荒厄是不是沒趕上班車…等我生產之後,我就知道我過慮了。
她出生的時候沒有哭,醫生抱給我看時,拼死命的睜開眼睛,凝視我,又轉動眼珠看堅持要陪產的唐晨。
生產的時候我沒吃很多苦,那當然,這混帳急著出生,自然配合。
等了九個月,就是等這一刻。
我虛弱的把她抱過來,使盡殘存的力氣,用力的拍在她屁股上。「妳這混帳東西!居然陰我!看我以後怎麼處置妳這王八蛋!」
產房登時亂了起來,小荒厄放聲大哭,極度憤怒的。醫生護士懷疑我發了歇斯底里,忙著給我打鎮定劑。
我倒是安心的睡了。想當我女兒是吧…哼哼,哼哼哼。
走著瞧。
(延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