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熾的傷比谷炫重得多了。
當老爹退位,他們兩兄弟登基時,谷炫可以自己走上前,谷熾是讓白曇抱過去的。苦於傷重和喑啞,只能怒目而視。
但他的妻子和弟弟都裝沒看到。所以北山狐非常特別的擁有了「雙君」。都是北山狐君,只論排行不論大小。
暴怒的谷熾又憋了三個月才能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混帳!」可見他忍多久了。
他不肯忍耐的事情還很多,只是白曇都說不出口,只能換她默默忍耐,對自己說,谷熾一定是打群架打壞了腦子,才會傷重到爬不起來還想這樣那樣。但因為他無力執行,所以可以當作不知道,讓他吃吃豆腐就算了。
但他能開口以後,繼「混帳」之後,再次震懾了她。
他說,「妳,上面。」聲音破碎低啞,不再像以前那樣冷若寒泉,但咬字清楚,霸道跋扈的氣勢也沒絲毫改變。
「上面只有床帳,陛下。」白曇目不斜視的看著公文。
傷重到無法翻身的谷熾陛下再次創造奇蹟,他居然支起上半身,怒火高漲的抓住白曇的肩膀,卻後續無力,重重的壓在白曇身上,差點帶倒了他們倆。
「谷熾!」白曇抱緊他。
他卻忍住痛,抓著白曇的衣服,抬頭尋找白曇的唇。
「…你能不能消停些?」白曇很無奈,坐在地上抱著他。
「不。」他嘶啞的用氣聲說,「來!」
白曇怕他扯裂了傷口,只好溫順的低下頭,他卻像是剛脫離荒漠的人,使盡力氣的吻她。把冰涼的手探入她的衣襟,虛弱,卻留戀不去。
「上面。」他貼著白曇的唇,很堅持。
「…果然畢業就結婚實在太早。」白曇嘆息,「我就該留在人間別回來了。」
「妳敢?!」他嘶聲低吼,扯動傷口,臉孔一陣扭曲。
她打橫抱起谷熾,心底有些好笑。這是傳說中的公主抱吧?現在她才發現谷熾長得極好…尤其是這樣傷重病弱時。
但那種壞脾氣是怎麼回事?
其實他是個外冷內熱的人。大約是感情太澎湃又太害羞,用兇惡和冷臉威嚇其他人,省得被發現。
大概是凝視得太久,谷熾臉孔漸漸起了霞暈,咬牙低聲,「…放下。」
「好吧。」白曇挑了挑眉,將他抱上床,挑了挑下巴,「如君所願。」
他簡直要背過氣了,氣得發狂。蒼白的臉孔,眉目如畫,襯著烏黑光滑如緞的長髮。咬牙切齒的,偏過頭不讓白曇吻。
「陛下,」白曇低低的在他耳邊輕語,「你不是要我在上面麼…」
谷熾的呼吸急促起來,覺得總有天會被這小妖精害死。就這麼簡簡單單一句話而已。
白曇對他,真的是非常非常溫柔…一開始。更沒想到,她這麼能折騰,簡直要逼他發狂,趁他無力抵抗的時候!
他真有點後悔了。等傷好了,一定要把主導權緊緊抓在手上,可不希望永遠「夫綱不振」。
不然他一定會沈淪到底。
說不定,早就沈淪了。當白曇喘著躺在他身邊,愛惜的抱在懷裡時,他突然覺得,不用太計較。
什麼都不要想,什麼都不要管。只沈溺在她淡淡的芳香中,像是窗外悄悄綻放的瓊曇。
所謂的永遠,是無數剎那的組合。這個剎那接著下個剎那。在白曇柔軟的臂彎中,他想。守住每個剎那,說不定永遠就不是太遠。
「跟妳沒完。」谷熾嘶啞無聲的說。
白曇輕輕吻他的唇,和咽喉扭曲傷疤的周圍,「好,就沒完。」
嗅聞她髮間的香氣,初聞似瓊曇,後味卻有梔子花的味道。往事如潮,橫越多少艱困才到這一步。心靈的,生死的。過去的,未來的。
「…有一個男孩,」谷熾幾乎無聲的輕輕念著,「愛著那個女孩。」
白曇的眼淚跌碎在他的胸口,卻完全沒有絲毫悲傷。
(瓊曇剎那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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