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了好一會兒,連落葉的聲音都聽得見。
回過神來的村長和村民圍過來激動的七嘴八舌,還塞給她一大包乾糧飲水和一些金子。
好半天她才聽懂,這些人不是怕牽連,是怕她這樣的小孩子再怎麼厲害,捲入這種事端必死無疑。這十二個強人已經把他們嚇破膽了,後面來的人不但多,說不定還有什麼毒辣的手段。
心口一暖,她微微的笑了起來,心底有點羞澀,面上倒是平靜無波。「不用擔心,第一撥一定是最厲害的。人數也不多,就是打頭陣。吃得下就吃,吃不下也可以全身而退、另尋目標,省得整群人都一起死。才兩百,一定是沒什麼本事才都拿槍…這種世道,子彈才不容易拿到呢,別擔心。」
她淡淡的說完,村民村長一起瞪著她,又發呆起來。這麼大一點兒的孩子…末日前大約還在讀小五,窩在老媽懷裡撒嬌呢。怎麼她說起話來這麼老道?
「您…」被救出來的電信局局長小心翼翼的問,「您好像很熟?」其實他想問這小孩到底幾歲,可惜又沒膽子。
「熟?」非塵為唯一怔,露出幾許茫然,看起來真是我見猶憐。「也沒很熟,遇見七八次吧。」
其實她也納悶,這些強盜好像同家學校畢業的,手法非常類似。先派厲害的小股人馬偵查,看村子強不強。強就逃走,弱就立威。基本上是不惹太拼命的村子,不划算。
但這個聯村因為地震封路,因禍得福,太太平平的過了十幾年,不像那些被災難磨礪得悍勇的外邊人。就她觀察這些打前鋒的,不覺得有什麼厲害,可見後面的增援部隊也相當的弱。若是人數多些,她還有忌憚,才兩百…混得很不好。
上回出手,面對的是一萬人。
那是一支原本駐守在基地的特種部隊。靠著堅固的避難所,居然沒折損什麼人,武器精良,殭尸潮也拿他們沒辦法。但糧食漸漸耗盡,出去掠奪了幾次,漸漸有了野心,想要一統江湖了,結果和癱瘓大半的國家機器對著幹,附近漸復生氣的村子全遭了殃。
那時非塵還在那村子上學,銀子繃著臉打些零工賺錢養她。因為她成長很慢,怕引人起疑,已經打算離開了。
前鋒部隊很厲害,數量也很多,她沒有插手是因為…有的村子是歡迎這些強盜的。只是她不會分辨,村子真正歡迎的是那種會住下來,類似共生關係的保鏢,而不是洗劫就走的強盜。
等後續部隊來的時候,村民沒有抵抗,任他們搶奪糧食。但開始拉他們村子的年輕人去補充兵員時,村民就不願意了。
非塵也想過,人太多了,應付起來吃力,而且殺太多人,她手會軟。但當哀求的母親倒地,被拉走的年輕人發出淒厲叫聲,又被槍殺當場時…
她覺得大腦空白一片,難得的狂怒燒得心臟沸騰…等她清醒時,已經跳出去了。既然她已經跳出去,並且下達指令,銀子也非常樂於展現他血腥的忠誠。
於是一萬人的特種部隊,就這樣沒有了。
她和銀子都受了不輕的傷,但還能站著。殺人殺到手很酸,事實上她也痛飲了一番鮮血。
心底有種異樣的感覺。不是害怕也不是後悔,反而覺得自己做了件應該做的事情。
最少這些土匪殺不了任何人了。她也不會再聽到母親哀痛的哭喊,和孤兒淒厲的慘叫。
「什麼兩百人?」銀子冷冷的聲音響起,他不知道幾時回來手底拖著一個滿身血漬,勉強看得出人形,髒兮兮的東西。揚手扔出去,「該不會是這個?一共兩百零七名,兩台大卡車,裝了七十九名殭尸。」
銀子撇嘴,「想浪費我的時間清垃圾?」
「你都殺了唷?」非塵抬頭問。
「沒有。」銀子神情更冷淡,「妳不許我無故殺人。」他唇角竄出冷笑,「我只打斷一條腿…反正他們已經把殭尸都放出來了。看還能活幾個吧。」
非塵無言了片刻,「反正很弱,放了吧。」
銀子皺起眉,「…是,主人。」他俯身抱起非塵,誰也沒理,就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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