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語 之一 寄生(三)
事實上,郎先生應該將我燒個乾淨,連帶將「禍種」燒死才對。
但燒盡了左半身的藤蔓花朵,燒傷了肉體,尖叫推攘的禍種卻怎樣也侵蝕不了我的右半身,讓郎先生撲滅了火,反過來救了我。
這其實是非常冒險的,後續也非常麻煩。
事實上,郎先生應該將我燒個乾淨,連帶將「禍種」燒死才對。
但燒盡了左半身的藤蔓花朵,燒傷了肉體,尖叫推攘的禍種卻怎樣也侵蝕不了我的右半身,讓郎先生撲滅了火,反過來救了我。
這其實是非常冒險的,後續也非常麻煩。
其實春夢的內容,我真的記不清了。但醒來總是四肢酸軟,疲憊欲死,心口突突地跳,有幾分亢奮,卻有更深的羞恥。
真不明白,我算是念過書的女人,一直很潔身自愛,即使在外走動,也目不斜視。為什麼會做這樣淫邪的夢?
夜裡春夢糾纏,日裡虛弱漸深,食不下嚥。最終我只能喝水,蜷伏在窗下,曬著太陽打瞌睡。外表完好,內在卻漸漸消耗殆盡。
據說我出生的時候,剛好是改朝換代後的第一個月圓。
年已半百的父母好不容易得了我這個孩子,即使是女兒,也欣喜若狂。我那身為私塾先生的父親,看著美麗的月,將我取名為「玉蟾」。
玉蟾,就是月的意思。是個非常典雅又含蓄的名字。
我一定是刺繡刺到眼睏,所以睡著了。
無聲的囂鬧伴隨著森冷的風,不斷的搖動不太牢固的落地玻璃門。我所住的地方,常有雲霧,但這是因為樓層太高,而這個方位又聚陰之故。
這大樓也蓋了一二十年了,頂樓加蓋的空中花園美侖美奐。但之前發生過慘劇,再也沒有人敢住。
至於有多慘,實在我不知道。因為滿身是血的女主人蹲在牆角,從來沒有轉過頭,抱著她斷裂並成枯骨的手,沒開過口。
既然她文靜不礙人,當然我也就無所謂。遷居到此四五年了,一直都很平靜,也沒什麼人會上樓,我在這個囂鬧又吵雜的繁華都市,安靜的隱居。
但今晚,卻有種莫名的騷動讓我很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