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硯耕不再反對,雙方父母更興頭的辦起婚事來。
良良拼命抗議,每次她劇烈抵抗的時候,她的母親就會昏厥過去,然後父親指責她,母親又哭得心臟病要發作。
「趕緊退婚!聽到沒有?」在禮服店試婚紗,良良咬牙切齒的,「再這麼搞下去,兄弟情份也沒有了!」
「妳穿起來還不錯呀。」硯耕漫不經心的說,「看起來像女人。」
良良氣得拿起頭紗摔在他身上,要不是新娘禮服有鐵圈,她早踹硯耕好幾腳了。
他們很幸福吧?兩個人像是在嬉戲。站在中正紀念堂門口,艾倫看著對街的婚紗店,覺得今天出來走走的主意很蠢。
但是…他們看起來…是那麼的合適。
騎著機車,她不知道該去哪裡,不知不覺來到和硯耕住在一起的小窩。硯耕也搬回家了。空空的屋子,只剩下回憶。
很冷。但是晴朗。
她試了好幾次才爬到屋頂。穿著粗織毛衣,毛料裙子,她把帽子脫下來,呵了呵手。
許許多多的回憶洶湧。這種天氣,是晒貓和晒棉被的日子。今年的冬天,來得這麼早。她已經沒有棉被可以晒了。
她輕輕的唱著盛夏的果實,那天在學校操場,和諧的聲音似乎還在耳膜迴響。那麼多的回憶…
她無力招架。
甚至沒有勇氣興師問罪。她害怕從硯耕的口裡聽到真實,而真實往往都是殘忍的。
眼淚慢慢的滑落腮邊。或許…他終於發現,自己的真愛是誰吧?士豪的話一直在她心裡盤旋…她不得不承認,良良比她適合當硯耕的妻子。
與其將來痛苦,不如現在傷心吧。
她溜下屋頂,衝回家裡。淚眼模糊中,打開畫冊。
[1;33m野鴨:妳真的要走了嗎? [m
[1;33m麥穗娃娃:嗯。你也要飛回南邊了,狐狸也找到他的同伴。我不想留在孤孤單單的麥田。 [m
[1;33m野鴨:說不定,狐狸只是想找同伴說說話… [m
[1;33m麥穗娃娃:……狐狸還是跟狐狸一起比較幸福。我也該啟程了,還有很長的旅途要走… [m
[1;33m野鴨:妳沒有妳的的同伴嗎? [m
[1;33m麥穗娃娃:我是孤孤單單的一個個體…天空是我的同伴,它永遠在。 [m
[1;33m她抬頭看著天空,麥田的顏色這麼悲傷。 [m
幾滴很大的淚珠落在水彩畫成的畫冊上,等乾了以後,艾倫把眼淚圈起來,註明:「 [1;33m這是麥穗娃娃的眼淚。 [m」
睜眼到天亮,她在床上哭成一個面紙圍起來的人形,帶著兩個深重的黑眼圈寄出去。
一切都結束了。
她呆呆的坐在街邊,看著行人來來往往。
原來最傷心不是哭泣。而是這麼傷心,卻沒有眼淚可以流。
是呀,傷心到極點,是沒有眼淚可以流的。硯耕看著一碧如洗的天空,覺得這樣的天氣真是諷刺。選舉要到了,宣傳車單調的拜票,也不能讓他的情緒有什麼波動。
他像個木偶呆著臉,看著雙方父母緊張的跑來跑去張羅。
「王八蛋,你快想想辦法。」良良從齒縫擠出聲音,「趕緊說你不想娶我,快呀。」穿著新娘禮服,她已經氣得想扯破裙子了。
「………」不是艾倫,誰都沒有關係。
他這樣無動於衷的狀態,見到了亦凱,還是瞬間瓦解。
「恭喜。」亦凱伸出手。
他兇猛的瞪著亦凱。良久,「你若讓艾倫不幸,我一定會把你碎屍萬段。」
「艾倫的不幸?艾倫的不幸不是你造成的嗎?」亦凱聳聳肩,「雖然她的心不在我這裡,不過,放心吧,就算不是我的女朋友,我還是不會看著才貌雙全的美少女流落街頭。我會好好照顧她…」
他一把抓住亦凱的前襟,「你不娶她?」
「她願意嫁嗎?」亦凱隔開他的手,「先生,她不願意。不過,你已經要結婚了,說這些意義似乎不大吧?」
他愣愣的注視著亦凱,亦凱也坦然的望著他。
「邵莉!」他吼了起來。
士豪皺眉,「你怎麼可以這樣直呼繼母的名字?」
他兇猛的瞪邵莉一眼,她整個瑟縮起來,「老爸,你放心,我再也不會叫她的名字了。我不結了。」他把領結扯下來,「良良,我對不起妳,我不結婚了。妳會原諒我吧?」
喔~上帝,你終於聽到我的祈禱了!「當然不,當然!」她扯下頭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媽,妳看到了,是他不娶我的。」
「為什麼…」「你要給我個解釋!」
雙方父母亂成一團,硯耕推開眾人,大步的走出去,「亦凱,亦凱!艾倫在家吧?」
「在。」他微笑。唉,我真是個捨己為人的好人…
「攔住他!」士豪的爸爸大叫。
他跑出禮堂,極目居然沒有計程車,追兵就快到了。
「拜託拜託,十號李阿霞親自來到現場,請各位支持…請支持李阿霞…」宣傳車緩緩的開過他的眼前。
就是它!硯耕跳上宣傳車,「我的票投給妳!小姐!拜託,我要去求婚,晚了就來不及了!拜託!請帶我去…他們追上來了…」
「他們素隨?」候選人愣住了。
「他們不讓我去求婚!想破壞我的愛情!拜託妳了!阿霞小姐!」
「這是什麼素界?」候選人猛拍車頂,「走啊!快開啊!不要讓壞人追上來~」
宣傳車一個急轉彎,開得飛快,甩掉了那群追兵。
「來,說給阿霞姐聽,阿霞姐給你靠。」阿霞姐豪氣干雲的一拍胸脯。
硯耕喘了口氣,大致的說了他和艾倫的事情。旁邊的助選員都聽得哭起來。
阿霞姐哭得更慘,連妝都花了。「哎唷!你那個繼母真的好壞勒!你也是白粗,阿這樣就相信喔?笨死了啦。」
「我…」被罵得心服口服,「我是笨。」
「阿霞姐,」別的助選員快昏倒了,「這裡就好放他下去了,我們還得掃街拜票…」
「拜你的大頭啦!」阿霞姐破口大罵,「這麼不公不義的事情,你可以當作不知道咻?你們這些男人的心是什麼做的?夭壽喔!喂,少年欸,地址勒?阿霞姐帶你去!」
「阿霞姐!」助選員也想哭了。
「幹!吵三小?這也是選民服務,你懂得個芋頭蕃薯?走啦!」
真的這樣一路招搖的開到亦凱的別墅。
「阿霞姐,謝謝,謝謝。」他激動的跟阿霞握手,跳下宣傳車,按電鈴。
忙著出來開門的艾倫,看見他像是看到鬼,蹦的一聲把門關了。
「艾倫!艾倫!」今天再不解釋清楚,這輩子還有機會嗎?「開門啦!」
敲了半天的門,一點效果都沒有。
一回頭,發現阿霞姐還沒走,他又跳上車,「阿霞姐,對不起,擴音器借我一下…」
他拿起擴音器,「艾倫!拜託妳聽我解釋啊~就算是死刑也該讓我申訴一下,我跟良良真的什麼事情也沒有啊~」硯耕聲嘶力竭的喊了五分鐘。
艾倫被他吵得寢食難安,跳起來。就你有擴音器,我沒有?她跑進亦凱的房裡,打開窗戶,把亦凱演講用的麥克風拿出來,「媽的,你吵啥?我不聽我不聽我不聽啦~你今天不是結婚嗎?恭喜你啊~」
「我以為你要嫁給亦凱了嘛!誰叫妳要住到他家來!」醋意湧了上來,「我不要妳住在他家啦!」
「我住他的房子不行,你就可以跟良良脫光光在房間裡?妳以為我是瞎子?你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點燈哪?我就是要住亦凱家,怎麼樣?」
「我跟良良…」他本來要繼續吼,發現四周的住戶和行人都圍在宣傳車四周,滿臉期待的看著他。天啊~叫人怎麼說出口啊?這些人在幹嘛?
「怎麼樣?」觀眾有人催促。
太丟臉了…他牙一咬,眼一閉,「我跟良良什麼事情也沒有啊!那天她喝醉了,走錯房間,她以為她走到妳房間去了嘛!我也喝得太醉,沒發現她在床上…真的什麼事情也沒發生呀~」我這輩子再也不想走到這附近來。這下子他可出名了。
「哼,酒醉失身比較自然,不是嗎?」艾倫冷笑,「反正她比較適合你…」
「妳說什麼屁話!」他才暴跳,阿霞姐阻止他,「少年欸,冷靜啦,你是來吵架還是來求婚的?」
對呀…但…真的要在這些人面前講嗎?他靜下來,看著下面越來越多的觀眾。
我這輩子再也不要碰酒了。他沮喪的垂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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