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危險瞇細眼睛,我承認我挫了一下。我遇過各式各樣的人,但我沒遇過這麼嚇人的傢伙。
他的殺氣濃重的簡直可以觸摸得到。我覺得他比較想連我一起砍死。
「我不需要妳救。」他加大手勁,我痛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但既然事實已經造成,說個價碼吧。錢?寶石?」他露出邪惡的笑,「還是妳想嚐嚐看貴族私生子的滋味?」
一下子我沒聽懂他的意思,等我意識到的時候,臉不由得沈了下來。
真沒想到連救死扶傷這種事情都可能會遇到變態。難怪好心人越來越少,這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
「什麼都可以,對吧?」我冷冷的問。極度的憤怒早壓過恐懼。
「妳說。」他傲慢的盯著我。
深深吸一口氣…我揮出一記這輩子最漂亮的直拳。
可能是因為身負重傷,也可能是非常瞧不起我,他居然沒閃過去,讓我打倒在地,並且鬆了手。但我不清楚是他的臉比較痛還是我的手比較痛,我開始懷疑他臉孔的材質,該不會是花崗石刻的吧?
甩著手,我對他吼,「我救了你也揍了你,我們扯平了!」
然後我很沒種的,轉身就跑。當然我也知道,變身成大貓比較好逃,但為了救這變態,我現在的魔力乾燥到沒辦法變身,啟動用過了,藥水還在CD中。
當然我還抱著僥倖的心態。是他要我說代價的,若是個正人君子,應該不會跟我計較這小小的一拳…
但我忘記,他只是個恐怖的變態,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跑沒兩步,我暈了,沒辦法動彈。這時候,我豐富的作戰經驗告訴我,這是「懺悔」,懲戒騎的招數。所以我可以肯定這位變態先生是懲戒騎。剛剛我若不是太慌張,應該早就發現這個事實的。
聖騎接受治療會回魔,所以我的魔力全乾,他卻被我補得血魔兩滿,這不知道算不算作繭自縛。
等暈眩過去,他又抓住我的手臂,這時候我魔力恢復到可以變身了,我趕緊變成大貓,開了疾跑,但跑沒兩步又挨了他一鎚,又暈在那兒不能動。
這個時候,我真的生氣了。
但生氣的時候總是容易沖昏頭,我居然轉身用一身法傷裝以貓姿跟一個很兇的懲戒騎打架。等我驚覺自己的不智,只能利用傷殘術讓他暈一下,變回人身,一面跑一面放回春和生命之花。
但我完全忘記聖騎有聖盾這回事。所以他解暈之後衝了過來,我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情已經被撲倒,掙扎到最後,他壓在我身上,掐著我的脖子,另一隻手還拖著深雷。
…如果我能逃過這一劫,我絕對不在陌生人身上發揮我太氾濫的同情心。
一時之間,主墓一片寂靜。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喘息聲。
可能是太害怕,反而情感一片麻木。我被他用曖昧又尷尬的姿勢壓著,還掐著脖子,我居然沒把眼睛閉上,反而睜得大大的。坦白說,腦海一片空白,我想到的居然是還沒寫遺書就要被掐死,實在有點遺憾。但遺書要寫什麼,我又一點主意也沒有。
奇怪的是,他沒收攏手指,只是像個鋼鐵項圈桎梏著我的脖子。薄冰藍的眼睛無情的看著我,讓我覺得一陣陣的發毛。
可能只有幾秒鐘,但我卻覺得像是好幾世紀。然後,他露出一絲冷笑。
「這樣,才叫做扯平了。」他俯下頭。
感覺?什麼感覺?我只覺得嘴唇很痛,而且他嘴裡的血滲到我的口中,充滿鐵鏽的味道。
我猜他咬了我的嘴唇吧?
等他起身,拖著深雷昂頭走出去,我還躺在地板上發呆。
…不對。我剛剛被強吻了,對吧?
搞什麼,那是我的初吻啊!
我是很想衝上前去把他打個半死,但剛剛的戰鬥告訴我,就算我重新投胎也打不贏。你問我有沒有很生氣?唔…我倒不是很生氣,但很驚愕。
…我發誓,我絕對不要在救任何陌生人。最少在我寫好遺書之前,絕對不再幹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