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
無語覺得有點悶。
她難得發好心,想拯救被性侵少女,結果撿回來一隻被性侵少年。趕工趕太兇,趕到老眼昏花嗎?仔細看,他肩寬高佻,五官清秀,聲音清亮,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男孩子沒錯。
只是他表情柔和,頗有怯怯之態,兼之淚如走珠,這才讓她先入為主的認為是女孩子。
但人都撿進大門了,又不能把他踢出去。無語又略問了問,他雖然含含糊糊,語焉不詳,但聽起來的確如她推測的一樣。
這年頭的變態是怎麼回事啊?女人不放過就算了,連同性也不放過?好歹也懷柔感化看看啊,強摘的瓜怎麼會甜。
她搔搔頭,看著自己小小的一房一廳一衛的房子。原想是女孩子,跟她擠一擠就過一夜。小男生是怎麼安排好…
她把多的棉被搬出來,鋪在沙發上,「委屈你睡這裡了,睡醒再做打算可好?」
莫問揚起濃密睫毛的大眼睛,怯生生的說謝謝,就爬到被窩裡乖乖躺下。
…她對偽娘實在沒有什麼興趣。不過也快以偽成真了老天…
連續趕工好些天,她頭沾枕就睡死了。睡到半夜,又聽到壓抑而斷續的啜泣聲。大概對男生來說,這種事情也是非常難以忍受的吧?何況是個偽娘。
她一面咀咒自己的雞婆,一面跌跌撞撞的爬到客廳。「…發生就發生了,哭也不會讓事情變好。」
「…我沒有誘惑他。」他小小聲的嗚咽。
「你別指望禽獸的智商能達到一隻阿米巴原蟲的高度。」她睏得非常無精打采的說。
莫問睜著淚溼的大眼睛,破涕而笑,但又哭了。無計可施的無語,跟他擠在沙發上,輕輕拍著他。莫問很自然的窩在她的懷裡,不斷的低泣。
太好了。好一副母慈子孝。無語靠在沙發上,無奈的想。她連婚都還沒結過,就撿了這麼大的兒子回來。今年她才三十五啊老天…
但她昏睡了過去,醒來時還扭到脖子。她正蒼白著臉孔扶著自己後頸時,火柴盒似的廚房傳出陣陣香味。
莫問已經把早餐做好了,有些侷促的看著她。「…對不起,隨便用妳的廚房。」
「拜託你更隨便一點。」吃了一口三明治,無語熱淚盈眶,「你一定是上帝派來拯救我的,哈理路亞。」
她全無形象的狼吞虎嚥,好好的撫慰了這段日子形同監獄的倒楣趕工生活。「一起吃啊,」她滿嘴都是食物,「坐下坐下…這種手藝可以嫁人了。」
「…我是男生。」莫問小聲的說,坐了下來。
「大聲一點。」無語圈著耳朵,「我聽不見。」
她耳朵不好嗎?莫問大受打擊。這麼善良的姊姊…居然…
「我是男生!」他鼓足勇氣,大聲喊起來。
「很好。」無語翹了翹拇指,「就這種氣勢。但不用這麼大聲,我耳朵很敏銳。」
他瞠目了一會兒,低頭吃飯。看她吃得那麼香…真的有那麼好吃嗎?但和平常的味道一樣啊…
「得救了。」她大大喘了口氣。她掃了三個三明治,一盤沙拉,還有一大杯柳橙汁。莫問還斯斯文文的吃了半個三明治而已。
最少沒哭了嘛。天下有什麼大事?不過就是飽飽的吃一頓,美美的睡一覺,啥事都可以面對。
不過她在洗碗盤的時候,呆在一旁的莫問又一臉想哭的樣子。
人就是不可以太閒。
「莫問,要不要打工?」他大概一個人逃出來,身上一點錢都沒有。
「打工?」莫問大夢初醒。
「我是家事白癡。」她指了指宛如核彈廢墟,幾乎看不到路面的客廳。「你幫我打掃,我出一千。」
「不用不用,妳收留我,這是我該做的…」他慌忙站起來。
「那我只好請別人來了。」她誇張的嘆口氣,「請別人打掃比較貴欸…」
「我、我來。」他去找了掃把,「我來就好。」
看著他打掃,想想他的廚藝…無語有些發悶。
這年頭的偽娘還真的挺賢慧的,讓女人越來越沒立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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