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問就這麼足不出戶的和她一起關了三天。
無語研究似的看著屈著身子,正在沙發上睡午覺的莫問。這個可憐的偽娘,就這樣埋首在整理閣樓當中,給他錢出去買東西,他就面容大變的不斷搖頭退後,楚楚可憐。
無語出門去買,回來時還要按電鈴,莫問更可憐兮兮的隔著門鍊看半天,才敢放她進來。
真漂亮。支頤看著他柔軟甜蜜的嬌顏,像是天使墜落人間。但人正也不見得真好,連好友都下手,倒楣的偽娘啊…
她爬上閣樓繞了一圈,真沒想到整理得這麼乾淨,書籍都分門別類放在牆上的書架上。本來她睡在這個小閣樓的,一來是她倚賴電腦日深,睡書房的時候比較多,二來是她不耐煩整理,又被書侵佔了睡覺的地方,乾脆搬下來。
或許她擅長收集和搜尋資料,電腦裡頭預存的資料庫嚴整排列,但日常生活真是一塌糊塗。這也是她一直沒結婚的主因。照顧自己就照顧得七零八落,還想照顧一家子…特別不想照顧男人。
男人真的很麻煩…最少她認識的都絕頂麻煩。早早殺死了自己,大腦裡頭沒辦法塞公事和色情以外的事情。她三十歲那年的生日,和男朋友慶生,她說了句「三十而立」,男朋友就嗤之以鼻的說,「什麼三十而立,成天查google有什麼出息?下個月我把年假請出來,婚事也該辦一辦了。住家裡也不用多花什麼錢,妳又在家工作,還可以順便理家…」
…老大,我好像跟你才認識三個月。別說得好像認識三十年。
「你是在跟我求婚嗎?」無語耐著性子問。
「是啊。」男朋友很理直氣壯,「妳別想我會拿花下跪,太蠢了吧?」
「是很愚蠢。」無語擦了擦嘴,「謝謝你的求婚,但我拒絕。你我個性不合,還是分手吧。」
她站了起來,轉身走了幾步,又想到什麼走回來,拿起帳單,「算我的好了,不用拆帳了。」
「…上回吃飯的錢妳還欠我五十!」男朋友大夢初醒、氣急敗壞的說。
五十。真好極了。你覺得約會都要跟你五五拆帳,連五十塊都要跟你追討的人…是可以嫁的嗎?
她掏了一百塊的鈔票,扔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就這樣丟兵棄甲,立刻逃回家去。當天就找鎖匠來換鎖,順便把電話和手機也換個門號。
這還不是當中最差的呢。所以這五年來每每春心蕩漾,只要想想歷任男朋友的惡形惡狀,馬上嚇得什麼愛慾都蒸發個乾乾淨淨。
雖然過了五年的修女生涯,但也不代表她會想養隻小狼狗…呃,小偽娘。她喜歡胳臂能走馬、文韜武略無所不備,能和她把酒言歡那種。周瑜算及格,可惜已經娶老婆了,她這人又怕麻煩,不跟有老婆的人有任何瓜葛。
最重要的是,他死好幾千年了。
偽娘,就是偽娘。要進化到周郎的程度,那叫做不可能的任務。
但也不能把他丟著不管,對吧?這種事情連女孩子都不敢跟家裡講,何況男孩子?據說他是獨子…一場空難,他沒了溺愛他的媽媽奶奶和幾個姑姑。家裡只剩一個嚴肅的老爸。
這個人面獸心的「好友」,還是跟他一起租屋讀大學的室友。錯綜複雜,但他也不能一直躲在無語的家裡。
她仔細的分析、思考。把前因後果想清楚,提出最沒有漏洞的解決之道。
莫問醒來時,嚇了一大跳。無語蹲在他面前,皺著眉發呆,眼神像是透過他,不知道在看哪。
「…林姊姊?」他小心翼翼的問。
「叫我無語。」她心不在焉的回答。「看起來只能這樣了…莫問,你還是搬家吧。強暴犯再犯的機率非常非常高。」
「我、我沒辦法跟爸爸解釋…」他垂下濃密的睫毛,泫然欲涕。
「搬來我這兒啊。」無語嘆氣,「小閣樓給你睡,你打掃抵房租,如何?」
「好,當然好!」他欣喜若狂,但又低頭咬著唇,「但、但是…太麻煩妳了…」
你也知道麻煩到我喔?無語睇了一眼。有地方推她一定推,但事涉名節(?),既然知道了,又不能不管。
反正他做飯還滿好吃的。等價交換嘛,好像不錯。
「那就走吧,先去洗把臉。」無語拍了拍長裙,「住址給我,我好約人去幫忙搬家。」
他的臉刷的蒼白了,「我…我不想,我不敢…」
「我了解。但你不可能永遠躲著,去面對吧。」無語拍了拍他的肩膀,「給我地址。」
莫問垂首片刻,顫抖的抄下了地址。逃命似的跑進洗手間,關上門,他的眼淚落了下來。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又恐懼又怨恨,但又夾雜一點對無語的感激。
若是能跟無語一樣冷靜堅強就好了。
他洗了臉,抹去臉孔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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