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兒漸漸習慣白哥哥的存在,歷經了一整個春夏秋冬。
有時候一兩個月就來,留個十天或一個月才走,有時候好幾個月才來一兩天。來的面目時有不同,只有夜晚時是他的本貌。
但只要是他,琳兒一眼就可以認出來,笑靨如花。
本來擔心師父生氣,但師父不知道為什麼只是神情鬱鬱,仔細盤問過他們的來往,就只在她手臂上點了個守宮砂,每次學醫都要她現出來看看…卻沒告訴爹娘,替她保守祕密。
她只以為是師父太疼她,或者是白哥哥跟師父解釋了,完全沒有懷疑到白哥哥會派人去威脅利誘。
在琳兒的認知裡(被白公子誤導過),白哥哥在當一個叫做「武林盟主」的職務,基本上就是武林魯仲連,專門調解紛爭的。因為是勸架仲裁的單位,所以江湖人很敬重他們,只是難免還是需要武力鎮壓。
她很擔心,調了很多金創藥和丸藥給白哥哥。雖然她已經知道白哥哥武功不弱(?),但看他那樣秀雅頎長的身影,還是會心生憐惜。
畢竟,她從出生以來,就一直跟哥哥生活在一起。父母過度恩愛,成了一種範例,她跟哥哥也是非常親愛,哥哥驟然去了安徽唸書,要三年方歸,她非常失落和不習慣,剛好白哥哥填上了這個空缺,她不知不覺把對哥哥的親愛和依賴,都轉移到這個秀美文弱(?)的白哥哥身上。
而且白哥哥對她真的非常非常好。
她從來不敢跟人說的願望,白哥哥都會專心的聽,從來不會笑她。就算她說十六歲想外出遊歷行醫,等經驗夠了,想開女醫院,教其他女子醫術,並且專門醫治婦女…白哥哥也認真的點頭,說,「等妳十六,我替妳執鞭趕馬,保護妳天涯行醫吧。」
那瞬間,她幾乎哭出來。
她也明白,白哥哥不可能拋下一切去幫她趕馬,陪她行醫。但他說得這麼誠摯,把她的話當一回事,而不是笑她孩子話…她真的非常感激、非常快樂。
那時他們坐在楓樹下,紅葉飄飄。趁著陪二嬸嬸出來進香時,他們偷偷見面。在這難得的相聚中,琳兒把臉貼在白哥哥的手臂上,淚水沁入他的衣袖。
白哥哥很輕很輕的把臉側在她頭上,「還兩年多…放心,芙渠。我記得我說過什麼的。」
她微微點頭,卻沒睜開眼睛。就算白哥哥做不到也沒關係,不怨的。他現在的心意,已經非常美麗。
終於有合理合法把她拐出家門的好辦法啊!仲謀心底不斷歡呼。十六歲的芙渠,該是什麼樣兒?正是初綻足以採擷的年紀啊!執鞭趕馬算什麼?背著她跑遍大江南北都不算啥啦!
他露出更美麗的笑容,真真世所稀有的俊美無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