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無人聲響。不說我尷尬透頂,依文先生看起來簡直要腦充血昏過去。
修曼分院長噗的一聲,沒忍住笑,院長不禁莞爾,連鐵打似的格佟系院長都有笑意。
好一會兒,依文先生終於緩過氣來。「我說呢,為什麼葛葉院士也是仲夏主祭之一。」他惡狠狠的瞪我一眼,「有才無行,也算不得什麼!」
我無聲苦笑。我跟依文先生的仇大約解不開了。若是將來要當他副手,我真的只能說苦海無邊。
但我也能體會院長的打算。雅爾奎特學院一直都有各國的奸細,我們舉止都小心翼翼,像是畜牲似的被綁走院士,我們都一再隱忍。但原本自詡擁有雅爾奎特學院的真理教會卻在這風雲變色的關鍵時刻,顧著自己內鬥不說,甚至還勾結旁國來綁架院士。
這次是我們首次用學院的力量反擊,等於是凜然宣告學院尊嚴不容侵犯,但也曝露了我等暗自積蓄的力量。
院長老了,這棒子一定要交下去。但交到我手上,學院等於完了。不說我根本不要,眾人也不服。但依文分院長就愛搞派系、抓權力,長袖善舞,各國都吃得開。別說政客不好,這種風雨飄搖的時候,正是用得著政客的時候。
以前院長總愁依文先生不曉得會不會利令智昏,讓教會收買了。現在出大事他是第一個跳出來擊鼓的,不問是非,不問誤正,就是徹底執行,也算是去了最後一層疑慮。
「依文,學院先交給你了。葛葉當你謀士,有什麼事情,你多少問一下。」院長淡淡的吩咐。
依文先生變色,一向繃得了不起的表情都崩掉了,極力把持,卻還是一臉惶恐慌張,「…為了雅爾奎特學院。」
「葛葉?」
反正無職無權,無所謂了。我也躬身,「為了雅爾奎特學院。」
「修曼,我們老朋友了,算我託孤吧。以前藏著掖著不敢公開的研究,就扯明了吧,速度還要快。」
「知道了。」修曼分院長淡淡的笑,「別讓人說百無一用是書生,對吧?」
院長點了點頭,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嚇一跳,「格佟,我不敢管你。你與舊部都是恩利斯的軍官,你若要去便自去。」
格佟居然笑了一下,「你是說罪官吧?沒院長請命,我等已斬首,還個什麼官?你從刀斧下搶下我等二十一條命,我們就是雅爾奎特的看門狗。要動一動這學院,先問問我們系院手底的刀吧。」
…這個我還從來沒聽說過哩!我真以為只是退伍軍官,哪知道還有這個故事!
院長笑了,「那就讓葛葉和你們商計。依文也別怠慢了戰爭系院。」
他交代完了諸事,神情越顯疲憊。我們這幾個人環繞著他,心底一陣陣的感傷悲慘。這個偉大的歷史學家,獨撐學院這麼多年,百般隱忍綢繆,現在像是在交代後事,我越想越淒涼。
「做什麼這麼一臉悲慘?」他笑了,「又不是眼下就死,起碼也還有幾年光景。只是先放手給你們,還能問的時候跟我問問,別死了想問都問不到,我也休養幾年。臨危受命是逼不得已,又還不到那麼不得已。有我看著,你們放心去做吧。」
我們一起退了出來。依文先生神情複雜,看我對視一眼,哼地一聲轉開,卻沒多說什麼。
很了不起麼?我也不想和你共事。
格佟系院長倒是打破沈寂,「抓獲這些人怎麼處理呢?依文院長?」
他深深皺眉。這些人,殺也不能殺,放也不能放,夠人頭疼了。他看著牆壁,嘴裡問著,「罌粟有什麼好意見麼?」
敢情那堵牆壁叫罌粟。
但院長有言,我也只能悶悶的回答,「雅爾奎特學院依舊在恩利斯境內,適用恩利斯法律。」
依文先生低頭想了想,還是不看我,「也只能這樣。艾爾羅總督有兩百私兵在此,讓他們抓回去審問吧。」
格佟系院長微微一笑,「我這就去安排。」
…希望他們別「實習」的太狠,還能留點渣給艾爾羅榨點情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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