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特別的,需要密碼的小站,終於找到了季常。每晚十點,季常會記得跟她聊上幾句,要不,也會留封信給她。
震岳不是每晚都睡在皓華的房裡的。他其實更喜歡獨眠。大部分的時候,他會歇在自己的房裡。這讓皓華輕鬆許多,失眠的現象也就不再那麼嚴重。
那時她打字,一分鐘只有五六個,但是皓華勤勞。她很認真的練習,有時季常不在站上的夜晚,她也會在站上晃晃。
季常的ID叫tear,皓華叫flower。
tears for flower。花的眼淚。
在這個複雜的家庭,皓華的眼淚,不能流下來。但是她用匿名留在這個小站的日記版。
日後,她才發現,這個小小的站乃是威名赫赫的駭客站,日日裡在這裡行走,寫著和這個站站性不同的文章,總是會引起注意的。
那天,光風霽月,明麗的月色侵襲到她淡綠色的電腦桌上。迎著月光,皓華像是被打了層珍珠粉。除了季常,頭一次,別人呼叫了她。
那人叫做moonlight。他笑著要皓華叫他汶萊。
「那是個非常美麗的小國,妳去過嗎?」他打了個很大,像這樣的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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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笑了皓華。
「不,我沒去過。」
這個活潑的小男孩,喋喋不休的講著汶萊和皓華的文章。
「汶萊,你幾歲?」
那個活潑的小孩說,「十四!」
解除了皓華的戒心。漸漸的,親暱了起來。
汶萊是個出色的,天才型的駭客。他的專長不僅僅在侵入系統,對於病毒的製作更有研究。受到他的感染,皓華也慢慢的接觸到一些病毒的常識。
「我寄一隻給妳。」汶萊很義氣的說,「聖誕節要到了,這隻病毒潛伏在會脫光光的聖誕老公公身上,沒人會懷疑的。等聖誕節…嘿嘿…」
皓華小心的不打開程式,但是她又好奇會怎麼發作。
但是她能寄給誰?實在皓華沒有恨過誰。即使是不停找她麻煩的邵晰。
若不是在洗手間無意中聽到了同學的對話,她大約會持續這樣的想法。
「就算邵晰她老哥多麼黃金單身漢,媽的,我也不要那種小姑。」
「小聲點,」另一個同學壓低聲音,「萬一邵晰的耳報神聽見怎辦?」
「媽的,我又不是男的!我就不信我跟皓華說話,她就找人來打斷我的腿!變態!」
「小聲啦!只是覺得皓華真是可憐…其實她人不錯…」
「皓華是很好阿!上回我的筆記沒帶到,她也不管下一堂就要考,跟我分著看…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一定要告訴她,坐她隔壁那個死女人就在監視她∼」
「喔∼別惹麻煩行不行∼妳想開女生的先例阿?」
隔壁?皓華偶而會交談幾句的俊華?那個文文弱弱,溫柔婉約的小女生?
她的眼淚緩緩而下。
邵晰…妳…居然波及了這麼多無辜的人…我一直以為…一直以為是震岳做的…
鏡子裡的自己,臉色陰沈的恐怖。
當晚,她將病毒寄給她們倆人,將日期設定在十二月二十三日。
那天該交報告了…
十二月,二十三日。靜靜坐在自己的房裡玩著電腦,她正試著將VB弄懂,汶萊說,他也都自己看書學的,就從VB開始學寫程式。
正專注,然後她聽到那一聲慘叫。
那是邵晰哭叫的聲音。
因為病毒破壞了她明天要交的作業,所以邵晰慘叫了。
皓華緩緩的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微微顫動,靠在舒適的躺椅上。全身,都沒有力氣。
美麗的悲鳴…是的,這聲慘叫只能用美麗來形容。半昏迷著,強烈的,愉快的情緒,這樣衝擊著她,衝擊著還不知道什麼叫高潮的皓華。
俊華也在她的電腦前哭喊吧…她和我體驗同樣的傷心和苦惱…苦悶和怨怒…
皓華露出純真的,美豔的微笑。吸毒者恍惚的笑容。
好愉快。好自由。
她含著笑,緩緩的走出自己的房間,笑吟吟的看著哭喊著的邵晰,和努力安撫邵晰的震岳。
但是皓華的愉快沒有持續太久。
邵晰衝進一個陌生男孩的懷裡哭訴著,那男孩的眼睛只輕輕的從皓華的臉上掃過,不像其他人的驚艷和戀戀。
「愷軒∼怎麼辦∼明天要交報告了∼」邵晰哭著,把臉埋在他的身上。
愷軒?江愷軒?皓華憶起這個人,震岳說過的,某出版集團的小開,為了邵晰的幸福,震岳調查過他。
看著邵晰的哭喊,皓華沒來由的厭惡。
等江愷軒只花了二十分鐘就解毒,皓華的厭惡就更深了。
這表示,邵晰沒有受到懲罰。不公平,這是不公平的。
她回到電腦前面,連上駭客小站,開始寫信給汶萊。
「汶萊…請教我怎樣寫病毒…我不要病毒產生器…我要真正的學會寫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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