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在汶萊的教導下,皓華獨力完成了第一隻病毒。剛剛對電腦繪圖有興趣的她,硬做了張病毒發作時的圖。
一隻優雅的銀灰色的貓,端坐在螢幕中間。唇間帶著冷笑。襯著灰濛濛的背景。
為了這張發作畫面,皓華和汶萊爭辯許久。
「妳這隻病毒太大了!太容易被發現∼fear∼妳一定拿掉啦∼」
想到一整夜苦心繪畫掃描著色的圖,皓華難得的固執,「不!我一定要這張發作畫面。」
不但如此,她模仿保護銀幕裝置,在右下角寫上了病毒的名稱:
晚娘病毒1999.01.05
放上了這幾個字,她愉快的微微的笑著,心裡的壓抑與鬱悶,一掃而空。
是,我是晚娘。怎樣?
病毒完成的那天晚上,她愉悅的心情,連玄玲都無法破壞。
「…所以…太太,不要介意。雖然是我的姪女,看在她年輕不懂事的份上,跟我們教導教導。」
花了一兩分鐘,皓華終於弄懂了玄玲的話。玄玲把自己十七歲的姪女,介紹給震岳,所以最近震岳很少在家。現在玄玲又得意的向她-張家的女主人-通知一聲。
怎麼?現世裡活生生演著大紅燈籠高高掛,還是…金瓶梅?
皓華幾乎大笑起來,為了忍住笑意,讓玄玲誤解了。
她越發得意,假言安慰著,讓皓華越發忍不住,笑。
打從心裡愉快的笑了起來,連女人看了也會發呆的美貌,笑。
真的要?何不整個拿去?自己沒本事搶,叫了姪女來跳火坑?嘖嘖。
「這個家是震岳作主。」皓華輕輕的按了按玄玲的手背,「震岳說好就好,我們,『女人家』,少說幾句,才好。玄玲姊姊,妳不是這樣教著我的?」
玄玲沈了臉,沒有看到意料中的暴跳和忌妒,她的心裡,受著深深的反噬的痛苦。
這個可惡的小賤女人!!居然用她那種騙人的純真的笑容,這樣子奪去我的地位,和震岳的心。
心裡不停著翻騰著忌妒和被冷落的痛楚。在皓華還沒進門前,這個家是平衡的。玄玲有個討父親喜歡的女兒,淑真只熱衷在家務上幹練,大部分的時候,她會聽著震岳淺淺的呼吸聲入眠。
沒有震岳,她就沒有安全感。但是…震岳…震岳多久沒來到她的跟前了。
震岳只看見皓華這個小狐狸精,快要將我遺忘了。這怎麼…這怎麼可以?雖然…雖然玄玲會和營業部的主任幽會…但是那只是玩玩…只是玩玩!
玄玲因為忌妒的煎焦,無力的張望著,張望著。所以發現姪女愛音居然和震岳從往甚密,她沒有忿恨,反而促成他們的好事。
只要不是跟皓華一起就好。向來自負容貌的玄玲,因為皓華,徹底的毀滅了自己的自信。
愛音?那個小鬼頭!她也不過仗著年輕嬌嫩。而且…愛音長得和往昔的玄玲相似,這個該死的小騷貨,只會讓震岳更體會自己的好罷了。
更何況…如果皓華知道了…
她的表情…沈醉在這種想像中,玄玲懷著祕密的興奮。
但是…皓華居然一點在意的神情也沒!一絲絲也沒有!憤怒的挫敗充滿了玄玲的心胸。
悶悶的走進邵晰的房間,玄玲默默的坐在床沿,開始哭。
正在講電話的邵晰匆匆結束,「媽,怎了?誰敢給你氣受?」心如刀割般,自幼在這種複雜的環境生活,跟著母親哥哥總有種淪落的不安全感,看見母親的眼淚,她也慌了手腳。
那種即將失去一切的恐慌,又驟然的湧起。
「沒什麼…我剛跟太太說話…」
邵晰聽得臉一沈,「她?她又說了什麼?這陰險的小人!」
「沒什麼…不許妳跟爸爸講…」
她一跳,「媽∼妳讓人欺負了,我還裝的像龜孫子…算哪一國的女兒阿?我非跟爸說不可∼」
聽著邵晰對著皓華吼著的聲音,用手帕擦眼淚的玄玲,悄悄的浮起一個,看不清楚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