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珍妮只帶了紙和筆,以及幾套換洗衣服就跟寇爾走了。
那天夜裡寇爾特別熱情,但珍妮卻一直很冷靜。她知道,像這樣敏銳的男人,一定察覺了什麼,他現在的狂暴只是為了打發那種不可置信的乾渴和驚慌。
所以,她一直很溫馴,沒有抗拒這種狂風驟雨到接近殘暴的激情。
等寇爾終於睡去,她悄悄的爬起來,坐在地毯上看著又圓又大的月,徐噴以煙。
對她而言,這一切都是設定,都是假的。但對寇爾他們來說,這就是現實。所以,她很清醒,清醒的很悲哀。
顫抖著扶著額,她不知道統治她的暴君到底想要怎麼樣。她的存在非常危險…危險到可能驚醒所有人的真正現實。
「…我想醒來。求求您…快讓我醒來。」她細聲祈禱。
但只有一陣如冷笑的風吹過,讓她熱淚盈眶。
***
寇爾很快的恢復常態。畢竟太匪夷所思,他拒絕相信。
珍妮也不再提那些話,她每天早晨到中午還是狂寫不已,完全和在家的生活相同。但她就在眼前,讓寇爾感到很滿足。
即使他要外出,必須上朝或外出巡視,但珍妮待在他的宅邸,沒有任何男人可以接近,並且回到家就可以看到珍妮,他就覺得別無所求。
但他熱切求愛時,珍妮都會露出悲傷而凄絕的神情,總會讓他覺得害怕。像是珍妮隨時都會離去。
不過,他若願意迴避愛情這話題,珍妮總是會溫順的陪在他身邊,有時彈琴唱歌,有時跳舞。
當她抱著豎琴,唱著那首陰森的歌時,總令人悲傷。
「這到底是什麼歌?」他問。
「這是老電影…戲劇。」她困難的解釋,「一部叫做『珍妮的畫像』的主題曲。既然我的肉體叫做珍妮…」她聳肩,「似乎就該唱這首歌。」
「是什麼樣的故事?」
「…我忘了。」她敷衍過去,「我跳舞給你看?」
她的舞姿很奇妙,有些像是德萊尼女孩常跳的那種。但她很強調眼睛,藉著手的動作,讓眼睛忽隱忽現,分外媚人。
「這是什麼舞?」
她困擾了一會兒,「…埃及舞。」
「埃及在什麼地方?」
「…很遠很遠,遠到不能及的地方。」她倉促的笑,「其實我也沒去過,只是曾經學過一點點。這些是拼拼湊湊的記憶…」
她急起身,「…我去寫明天的稿件。」
只要是這類不該存在的存在,她都會想辦法迴避。漸漸的,寇爾也很有默契的不去提,他開心而有活力的跟她講所見所聞,抱怨貴族的顢頇,嘲笑他們的愚笨。
「當心掉腦袋。」珍妮淡淡的笑。
「安啦,我只對妳說。」憐惜的撫著她的臉孔。
某天,他心事重重的回家,珍妮正伏案寫作。瞥見他神情不安,擱下筆。「怎麼了?」
「…珍妮,妳要不要回去住一陣子?」他非常煩惱,「我恐怕會掉腦袋了。」
「回去住沒問題,但因為你會掉腦袋就不想走。」她疊起手,「談談看?說不定說出來比較容易整理思緒。」
寇爾安靜了一會兒,「伯瓦爾公爵有個公子,妳知道嗎?似乎跟妳同年。」
珍妮點了點頭,「那是跟奧妮公主間的孩子。」
「是啊,龍公主的孩子…但他真的很聰明、完全有統治者的氣質,一點都沒有黑龍的暴躁…伯瓦爾公爵也將他立為繼承人。」
「這我知道。」珍妮回憶著,「我見過他一次,是個非常俊俏的少年。」
「對,非常俊美…伯瓦爾公爵最近續弦了,比他小了十幾歲的美貌夫人…總之,夫人控告公子意圖強暴。」
「…騙人的吧?」珍妮笑出來,「他大約十六歲而已。而且…我對自己的眼光有信心,那孩子跟我通過幾封信,是個純潔的好孩子。」
「你知道我知道,但伯瓦爾公爵不知道。這很可笑對吧?但現在…」他壓低聲音,「憤怒的公爵大人封鎖消息後,將公子下獄了。」
「什麼?」珍妮張大眼睛,「他不想查清楚嗎?」
「怎麼查?」寇爾很沮喪,「當時只有他們兩人獨處,而夫人的前襟被撕碎。」
珍妮仔細的看他,「但你想勸伯瓦爾公爵不要衝動?」
寇爾沮喪的攤手,「我是很想當縮頭烏龜,但我的良心過不去。伯瓦爾公爵決意將他處死了。」
「所以你說會掉腦袋,我懂。」珍妮點頭,「不勸伯瓦爾公爵,你良心過不去,但萬一激怒伯瓦爾公爵,你又可能跟公子陪葬。」
珍妮想了一會兒,「伯瓦爾公爵是個明智的人。」
「我可不認為。」他咕噥著。
珍妮笑了起來,「你試試看好了。你勸公爵大人,但態度軟一點。他一開始憤怒的咆哮,你就閉嘴垂首,然後跪下請讓公子多活五天,好讓他有機會在生前對大主教告解。」
「五天?」寇爾有些疑惑。
「對,五天。」珍妮瞇了隻眼睛,「大主教外出巡視了,五天後才會回來。你就這麼講…你的腦袋應該保得住,公子大約也沒事。」
寇爾猶豫不決,珍妮淡淡的笑,「試試看嘛。你還有其他好辦法嗎?」
他想了想,鼓起勇氣,前去謁見伯瓦爾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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