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默瞪著一郎,好一會兒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被擊墜?
「…聖魔上邪爭鬥所致?」他勉強提出結果比較好點的可能。
「聖魔是追來了。」一郎也頭疼,「但他被黑薔薇騎士團的伏兵襲擊,絆住了。當時二課本來已經掌握了直升機的動向,卻被渾沌派的法陣停滯。就在我們眼前…」
一團紅火擊向直升機的尾翼,當時一郎的心湧起一股強烈的無力和忿恨。
就在眼前,就在他們的眼前。莫名其妙的綁匪和無辜的人質,就這樣跟著冒煙起火的直升機,筆直的墜入了淡水河。
「是誰幹的?」阿默的聲音反常的冷靜下來,所有的傷口因為極致的狂怒快速的癒合起來,失去的黑蛇隨著陰暗的怒氣,快速的重生旺盛。
「…還在調查中。目前渾沌派涉有重嫌。」
「是我不好。」阿默的聲音越來越冷。「渾沌派在都城周圍鬼鬼祟祟那麼多年,我不該聽上級命令就不去剿滅,更不該忌憚他們是人類就不去動他們。這幫該死的詭徒只有皮是人類而已,骨子裡什麼都不是!」
事情已經壞到谷底,阿默反而冷靜下來。他嚴厲的盤問了打撈作業和救援狀況,知道只找到駕駛員的屍首,寧定了些。
「以撒不是普通人,他是黑薔薇騎士團的首席騎士。」他冷靜的說,「人死就要見屍,搜索行動不要停止,叫二課的兄弟賣力點!什麼他媽的制衡和法規都滾旁邊去,責任我扛!總之就是把以撒和兩個人質找出來…你交代駟貝,找出所有跟黑薔薇騎士團有生意往來和通訊的單位,他們的直升機不會從天上掉下來,這麼多的士兵也不可能自己從梵諦岡游泳過來。
「以撒若沒死,拖也會拖著兩個人質想辦法離開列姑射島,別給他們任何機會!」
一郎仔細的筆記了他的命令,點點頭快步離開。
不認識他們的人,總覺得阿默霸道暴躁,罵部屬像是罵狗一樣。但他們二課的人都知道,這些年,阿默已經收斂很多了。
自從他娶妻生子以後,去了封閉的自我嫌惡,性情爆烈的他,卻也將原本的聰明富有條理的才幹發揮到極致。他罵歸罵,還不是什麼都挑起來?比起冷冰冰的柏人,課員還比較願意來讓阿默罵,罵完他還會幫著遮掩想辦法。
還能發這麼大的脾氣,大約是沒事了。他暗暗的鬆了口氣,一面滿懷心事的往外走。
「一郎!大哥!」駟貝滿頭是汗的跑進來。
「你來作什麼?」一郎心驚,「二課現在誰坐鎮?現在是什麼時候?你跑了來!」
「我擔心阿默啊!」他擦了擦汗,「放心,周陶幫我瞧著,一些從二課畢業的老課員也回來幫忙了…阿默呢?」
「他沒事了。有事交代你辦,你現在進去等著挨罵吧。」他簡明的轉達了阿默的命令,駟貝默默的聽,點點頭。
「其實我早想到了,資料正在彙總。其實我不只是來看阿默,其實主要是要找老哥…」他長長嘆了口氣,壓低聲音,「老哥,找到以撒了。」
他遞上了一份驗屍報告。
雖然也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但一郎的心情還是壓沈了一下。他一面往外走,眉毛越皺越緊。
「…什麼叫做『疑似精純能量貫穿之灼燒傷』?」一郎發著牢騷,「誰去念一念那些法醫?扭捏這些看不懂的專有名詞比較高尚?」
翻了翻,只有以撒的驗屍報告,沒看到其他人。
「人質找到沒有?」一郎問,不確定自己到底想不想知道答案。
「沒有。」駟貝嘆氣,「但現場有打鬥的痕跡,還在追查中。」
他們倆心情沈重的望著外面,紅十字會的方向還有冉冉的黑煙。
「…從此多事了。」一郎煩惱的皺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