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金甲的年輕人點頭,「就是說啊,天帝也不怎麼樣啊。煩死了,天天辦不完的事情…真的誰愛當誰去當好啦!」他轉頭看到那些尷尬的天兵還躬著身,「好啦好啦,知道了,還彎腰做啥?呃…平身平身…」
斥候隊長緊張的靠向年輕人,小小聲的報告,他很專注的聽,兩道劍眉越揚越高。
瀲灩很想扯著鄭劾就逃之夭夭,可惜跟天帝出來的幾員大將成包圍之勢,幾乎都是管寧的等級,甚至有高過她的。鄭劾又跟鬥雞一樣,還把她的手甩開。
太好了。她悶悶的想。從來沒有蛻變過,她也不知道蛻變後的境界和修為。一般度劫後的修道者往往要忙著飛升後的身後事,若飛升了,自然有神靈引導。而她原本的世界紀律嚴整,神靈更是絕不插手各界事物。飛升後想去別界,據說有非常嚴格的規定和限制,關於神靈的一切,更是保密到家,更不要提修煉或境界。
現在她和鄭劾,已經不能用道門的境界來定義,但對神靈又茫然無知。鄭劾這樣怒髮衝冠,不知道算是正常還是不正常。
「…哇,小朋友,你打垮整個防禦大陣,還毀了兩個城區啊?」天帝滿眼驚奇讚賞,「不簡單不簡單,當年我也只打壞了南天門而已啊。」
「君心大人,」一個絕艷的年輕仙官直翻白眼,「別忘了你把九重天打壞了三重。」
「那不能算在我身上。」天帝爭辯,「那是初代放出去的反噬哪,關我什麼事情?」
「怎麼不關你的事情,不是因為你,我會累個賊死嗎?」仙官脾氣甚壞的嚷,「你到底幾時要幫我加薪?」
「皇親國戚加薪,有徇私之嫌哩。」天帝理直氣壯的說。
「誰跟你皇親國戚,你這渾小子!我罩你們兩要死喔!」仙官暴跳如雷。
他們自顧自的鬥口,瀲灩和鄭劾卻呆了。那個絕美的年輕仙官面目有三分像管寧,艷光照人。不但是九尾狐,還有種奇異熟悉的感覺。但那個年輕的天帝,勉強說應該是度劫後的人類修道者,但細看去還有妖氣、白魔,甚至還有點黑魔的味道。
雖然知道此界的人類血統混雜,混到這樣強烈的也不多見…但應該沒有九尾狐的血統。那這個親戚關係…是姻親?
等人人躬身喊王母的天后出現,他們更納悶了。還沒見過人類的殼,裡頭裝妖族的餡。但也跟九尾狐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鄭劾更是沒來由的胸口發熱,摸不著頭腦的望著這位淡漠的天后娘娘。
仙官罵著罵著,不經意瞟了瀲灩一眼,又專注的看過來。「妳怎麼…」伸手就要抓。
鄭劾本能的還了他一飛劍,反而被瀲灩擋住了。「你打不累?夠了沒有?」
仙官驚奇的看他們兩眼,「…是我孟浪。小姑娘,妳這墜子…該不會是狐王令吧?」
瀲灩吃了一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這些年她都掛著狐玉郎給的狐王令,從不離身,到哪也沒放下過。
對了,她恍然。這個美豔的仙官和狐王有幾分相似。「…正是。」她解下狐王令遞給仙官。
「真是我那白癡老弟的!」仙官大驚,摩挲著狐王令,手微微顫抖,「唉,這傻小子…我叫狐影,是狐玉郎的哥哥。他可好?我們的青山之國還行麼?這渾球不暴躁打架以後,反而犯起傻了…」
千頭萬緒,反而不知道從哪說起。「聽說是還好。但心傷,難得醫。」
「來來來,你們細說給我聽。」狐影一手抓著瀲灩,一手抓著鄭劾,瞪著圍上來的天兵天將,「現在我可要逞一逞皇親國戚的威風了。這兩個小孩是我家裡送信的!不要命的儘管來要!」
他強橫的將人帶走,天帝攤手,「你們都聽見了?當初就說別蓋什麼皇城,勞民傷財。茅草屋能住就行,炸了也好修…」
天后橫了他一眼,他只能摸摸鼻子。「人就交給我們了,我自會發落。」
有他這句話,天兵天將才鬆了口氣,整齊的躬身,「謝陛下!」
他尷尬的搔搔臉孔,唉,這麼多年,他還是一點都不習慣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