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坐在廊前晒太陽,慣常的漠視疼痛和麻癢難當的左臂。
他的眼光不自覺的追逐著慕容燦。她正在小院裡晒被子。這個小院,除了這對小夫妻和大夫,少有人進出。許多事情得讓那個嬌弱的小娘子自行處理,有時候容錚會來搭把手…只是很難說是幫忙還是製造災難的。
但這個嬌弱的小娘子,卻常常讓他覺得驚奇。明明是慕容家嬌養的貴族千金,卻多能鄙事…手腳乾淨俐落,什麼都來得。打掃、服侍人,甚至還能做手好菜。
那麼嬌柔的氣質和線條…行動間卻颯爽明快。
在他意識到之前,已經隔著床帳,不自覺的追逐她朦朧的身影和容顏了。
就像…母親家鄉的深夜胡笳。豪壯又婉約,讓人忍不住伏枕傾聽。
遠遠的追逐著,用目光追逐。
小院讓她晒得花紅柳綠,穿著湖水青的容錚,顯得特別惹眼。他在笑,笑得那麼令人羨慕,無憂無慮。對著慕容燦拼命揮手,非常開心的說些什麼。
慕容燦也在笑,突然對容錚吐了吐舌頭,然後搖頭。
容錚扯著她的袖子哀求,最後抱住她,低頭吻了她。
絲綢被褥風翻紅浪,他們的身影也忽隱忽現。
很美。但美得讓人心酸…非常心酸。讓人羨慕,非常羨慕…卻羨慕得酸苦。
他悄悄的站起來,走回房裡躺下,閉上眼睛。
「喂!」慕容燦按住容錚不安分的手,「得寸進尺了你!」
容錚不甘不願的停手,依舊留戀的按在她柔軟的胸口,「爹誇獎我呢!妳總得給點甜頭吧…」
「誇獎的是你,為什麼我要給甜頭?」慕容燦朝他翻白眼,不過也好奇起來,「爹誇獎你什麼?」
容錚挺了挺胸膛,很神氣的說,「我考得可好了,爹都沒得挑刺了。他說我孺子可教哩!」
…這也算誇獎?先生你的標準會不會太低了點…?
「再說,我這麼拼命還不是為了妳的鳳冠霞披?」他的手不安分的蠕動,「妳說說看,該不該給點采頭…」
慕容燦將他推開,豎起中指。
容錚不太懂這個手勢的意思,不過慕容燦含糊的解釋過不是啥好話。他涎著臉猴著慕容燦,非常孩子氣的扭。
「放手!」慕容燦又好笑又好氣,「都要當爹的人了,還這什麼樣子…」
一觸及這個話題,兩個人都僵了一下。
「你有沒有…」慕容燦問到一半,被容錚很兇的「沒有」打斷了。
慕容燦想掙脫,容錚卻手腳並用的纏上來,很任性的往地上一坐,死都不放。
「幹什麼?放手!」慕容燦低喝。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他死皮賴臉的把臉埋在慕容燦的頸窩,「說什麼都不要!」
沒有別人,只有他和阿燦…原來這麼好。原本他心事重重,總怕被人發現,招來抄家滅族之禍。但和阿燦在一起…只和阿燦在一起,他卻覺得沒有什麼。
阿燦對他笑的時候,整個世界都明亮了。他覺得什麼都辦得到,什麼都不可怕。
因為那麼神氣的大哥姐,溫柔的對他笑了啊。
這樣,真的走得掉嗎?慕容燦心底有種悲愴的茫然。
這算不算師生戀啊?還是特別絕望黯淡的那種?竭力避免,卻還是沒能避開來。
怎麼辦呢?
「你別亂摸…放手!」她真的生氣了,「碰過別人不要碰我!很髒!」她終於還是沒忍住。
「我沒有!」容錚悲憤莫名的說,「妳都不知道我憋得多難過…妳只讓我親,都不肯…」
「那柳姨娘肚子裡的孩子怎麼來的?!」慕容燦發怒了。
容錚本來想爭辯,卻覺得貼著慕容燦的臉孔,有些溼潤。他離遠些,愕然看到一直都那麼神氣的阿燦,滿臉潸然的淚。
他很想說,我沒有錯。但面對她的淚,就是說不出口。
很難受很難受,可卻也很高興,高興到狂喜了。是我的,我的阿燦。
「我錯了。」他小心翼翼的說,掏絹子幫她擦眼淚,「以後我再不敢…可不可以?妳信我一次看看…好不好?」
「我不要!」慕容燦很兇的搶走手絹。
「別這樣啦…我若再犯,妳打我好了…隨便妳怎麼打,我都不會反抗,如何?」
「我就是不要!」慕容燦更兇狠的說。
「阿燦,好啦…別說不要…」
「我要休了你!」
「我會放火燒休書。」
「你敢!?」
「…雖然很害怕,還是得燒啊,阿燦…」
小白渣受七公子容錚學到了一點。阿燦哭的時候,一定要趁勝追擊。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只是庭院還是有點冷,幸好晒了被子,不然還真是磕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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