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語 之三 怒風(一)
人類有種偏執的情緒,我一直不太了解,即使曾經為人,依舊會困惑。
那就是「報仇」。
當然,自己親舊不明不白的被殺死,自然會怒火填膺,恨不得殺了對方。雖然我早已無親無故,但照顧我這麼久的郎先生若被害,就算我這樣半殘的妖人,也會試著追捕兇手。
但重點是「不明不白」,簡單說,是無辜被害死的。若郎先生幹下什麼壞事被殺了,我也只能流淚去收屍,下半輩子專心祈禱他的冥福而已,哪有那個臉皮去報什麼仇。
人類有種偏執的情緒,我一直不太了解,即使曾經為人,依舊會困惑。
那就是「報仇」。
當然,自己親舊不明不白的被殺死,自然會怒火填膺,恨不得殺了對方。雖然我早已無親無故,但照顧我這麼久的郎先生若被害,就算我這樣半殘的妖人,也會試著追捕兇手。
但重點是「不明不白」,簡單說,是無辜被害死的。若郎先生幹下什麼壞事被殺了,我也只能流淚去收屍,下半輩子專心祈禱他的冥福而已,哪有那個臉皮去報什麼仇。
郎先生號稱「郎仲連」,人面極寬,各方都有點交情,妖族不消說,連魔族都有一點兒。
他將瞌睡蟲最喜歡的某種奇異酒母托在掌心,像是吹笛人似的引走纏繞在那戶人家的瞌睡蟲,然後悄悄的扔進了那個江湖術士的身上。
凡是被瞌睡蟲纏身的凡人,多多少少都有點抗體,還能應付日常生活,所以瞌睡蟲一直都不是什麼大患。
我知道郎先生去南邊是因為一起妖族的家庭糾紛,但不知道內幕是這樣荒唐好笑,還曠日費時的糾纏這麼久。
郎先生說,南部某山有隻快修成蛟的蛇大王性好漁色,除了元配外,還娶了七房小妾,居然妄想娶赤眼狐家的狐娘子當第八房。
「赤眼狐就三姐弟,咱們住社子島,她家小妹還跟來喝茶,記得不?」郎先生喝了口冰鎮的梅酒,「這酒好哪,清爽。妳體弱不能多喝,但喝一兩口無妨。」
這是個潮溼多雨的城市,地氣太暖,北國之櫻原本就難養下。但我屋前卻有棵野櫻,春來怒放,壓得枝枒都低垂。
當初我和郎先生一起看中這破敗居處,就是因為這棵野櫻。
美得這麼危險,像是下一刻就會委落泥塵。
本來以為,隱居之後,我就從人世的舞台退下來,但我發現,只要還有一口氣在,我依舊認同人類的身分,我就依舊還在人世之中,不管我隱居得多麼深。
像我救了那孩子,我以為他會嚇得再也不敢回望…但某天早晨,我卻發現門口有束霞草,上面附張卡片,寫著兩個字「謝謝」,連署名都沒有。
傷腦筋。沒有銜環結草,卻送了把花來。但我覺得…今天的陽光,分外燦爛。
事實上,郎先生應該將我燒個乾淨,連帶將「禍種」燒死才對。
但燒盡了左半身的藤蔓花朵,燒傷了肉體,尖叫推攘的禍種卻怎樣也侵蝕不了我的右半身,讓郎先生撲滅了火,反過來救了我。
這其實是非常冒險的,後續也非常麻煩。
其實春夢的內容,我真的記不清了。但醒來總是四肢酸軟,疲憊欲死,心口突突地跳,有幾分亢奮,卻有更深的羞恥。
真不明白,我算是念過書的女人,一直很潔身自愛,即使在外走動,也目不斜視。為什麼會做這樣淫邪的夢?
夜裡春夢糾纏,日裡虛弱漸深,食不下嚥。最終我只能喝水,蜷伏在窗下,曬著太陽打瞌睡。外表完好,內在卻漸漸消耗殆盡。
據說我出生的時候,剛好是改朝換代後的第一個月圓。
年已半百的父母好不容易得了我這個孩子,即使是女兒,也欣喜若狂。我那身為私塾先生的父親,看著美麗的月,將我取名為「玉蟾」。
玉蟾,就是月的意思。是個非常典雅又含蓄的名字。
我一定是刺繡刺到眼睏,所以睡著了。
無聲的囂鬧伴隨著森冷的風,不斷的搖動不太牢固的落地玻璃門。我所住的地方,常有雲霧,但這是因為樓層太高,而這個方位又聚陰之故。
這大樓也蓋了一二十年了,頂樓加蓋的空中花園美侖美奐。但之前發生過慘劇,再也沒有人敢住。
至於有多慘,實在我不知道。因為滿身是血的女主人蹲在牆角,從來沒有轉過頭,抱著她斷裂並成枯骨的手,沒開過口。
既然她文靜不礙人,當然我也就無所謂。遷居到此四五年了,一直都很平靜,也沒什麼人會上樓,我在這個囂鬧又吵雜的繁華都市,安靜的隱居。
但今晚,卻有種莫名的騷動讓我很心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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