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盤古 之四

等吃撐的肚子終於不再難受,春笙過了在這個異界最懶洋洋的下午。

什麼也沒幹,就和盤古躺在草地上晒太陽…然後睡著了。

這是一年以來,她睡得最踏實最香甜的一覺。

即使巢居很安全,她也很容易驚醒。孤獨與寂寞是刻骨鋼刀、死淵之水。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因為她只有一個人。


據說別的女主角都會有各種金手指,但她只有自己的十個手指頭。

現在不用怕了,她不是一個人了。

她是被盤古舔醒的。舔得胳臂又刺又痛,她迷迷糊糊的掙扎,那種扎人的感覺才緩和下來,但是又覺得癢,她半夢半醒的笑。

等真正清醒,盤古已經將她舔了一遍,耐心的像是她以前養過的一隻母貓舔小貓。

呃,盤古他們氏族是這種風俗嗎?

她好奇的掰著盤古的嘴看,他沒有掙扎,還伸出舌頭。等她靠得近了,本來平順的舌頭突然立起密密麻麻的細鱗,春笙嚇得大叫。

盤古的咕咕嚕聲變大了。

「你故意嚇我!」春笙一掌拍過去。

拍完才覺得不對,以前她一掌能讓學弟往前跑三四步,號稱鐵砂掌。

盤古卻一點感覺也沒有,反而將臉蹭過來。

春笙仰著頭,使勁憋住眼淚。別哭,別哭。為什麼遇到人就一直想哭。別哭,千萬別哭。哭了多討人嫌。

女壯士不該愛哭。

她抱住盤古的脖子,盤古讓她坐在手臂上,輕柔的咕咕嚕似乎在安撫。

明明知道他聽不懂…可能就是因為他聽不懂吧,所以她才會悶悶的說,「盤古,不是我太大隻,而是作為對照組的男人太弱不經風,對吧?」

說完她自己覺得很羞赧。心眼好小,真不好。情緒化,更不好。

「你當作沒聽見吧。」她更小聲的說。

一截顫顫的尾巴尖,在她眼前晃來晃去。

本來不太了解,後來她要抓尾巴尖,卻發現那截尾巴尖靈活的閃開,不抓的時候又湊到她眼前。

幾次之後,春笙才恍然大悟。盤古,在逗我玩呢。

鼻子像是挨了一拳,好酸。

明明他的尾巴還會痛。

她掙了兩下,掙下了地。輕輕的碰了碰盤古尾巴受傷的地方,他猛然一繃,春笙立刻離手,從他沒受傷的尾巴慢慢的按下來,一直按到尾巴尖。

「不動。」她搖頭,「不要動。」

掙扎幾次盤古大概也是明白了,尾巴平順的擱在地上,咕咕嚕的聲音變得格外纏綿。

其實,我說不定是自己騙自己。搞不好都是,巧合。但那麼明白做什麼?能夠一直騙得這麼巧合也不錯。

語言真的能彰顯真實嗎?

--這個有著玻璃少女心的女壯士,其實屬於傷春悲秋、夏愁冬恨的才女型,只是一直沒人發現。

至於為什麼此時如此多愁善感…當然是有其遠因近果的。

***

事實上,盤古也有他的心事。

盤古的氏族其實還是搶婚制。雖然該氏族不群居,而是以族民和一個雌性組成家庭相守。

一般都是去搶雌性圈禁馴養,族民需供養雌性、愛護雌性。

現在不對了,亂套了。

他被一個雌性救了,被雌性供養、愛護。其實這個種族的雌性他見過一次,在上個過冬的聚落。另一個族民的雌性。一個很聰明卻更脆弱的雌性。

一方面,他想遵循本能和古老氏族常規搶婚…但是雌性已經在他身邊,不必去搶,讓他有點混亂和迷惘。

另一方面,他最重要的尾巴還是會疼,他還沒痊癒。沒辦法準備巢穴。這怎麼搶?

身為一個氏族民,他們堅定的相信「公平」。得到幫助就必須回報相對應的幫助。但是被拯救生命應該如何回報?

哪兒都不對了。

雌性芳香的味道一直在誘惑他。

他有了新的擔心。

萬一尾巴不會好。他成為殘廢。廢人還能不能搶婚。還能不能擁有雌性。

但是,夜最深的時候,雌性開始呻吟、出血。他想到死亡,突然非常難過。他忘記了那些迷惘和公平,只希望她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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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笙雙眼無神的瞪著巢居的天花板,摀著小腹。

其實她決定自殺的那一天,剛好月經要來。難怪她會那麼熱切的想要三選一。該死的經期症候群。

結果將盤古拖回來,過得太緊張刺激了,經期居然延遲了十天。

快痛死了救命。

她將全身蜷起來,試圖抵抗這種痛苦…因為她連頭都痛起來了。

盤古將她像是顆蛋一樣抱在懷裡,不顧尾巴的疼痛圈著她。不停的蹭她冰冷的額頭和汗溼的頭髮。

突然哀切的,發出響亮的鷹啼,一聲聲,讓春笙都感到無比心酸。

「…我沒事,只是經痛。」她有氣無力的安慰盤古。

但是語言不通真是人生至大悲哀。

盤古大概以為春笙要死了,天天抱她出去晒太陽,要不是知道大薄荷葉有消炎效果,被盤古用大薄荷葉連臉都蓋住…她還以為盤古要給她辦喪事呢。

真的,只有很稀少的女人會死於經痛。她保證不會是當中的一個。

但是已經抵達三壘的盤古卻不知道。

…欸?

他們氏族女人沒有月經?這不可能吧。胎生動物應該都有月經吧。難道他們是卵生?到底有沒有肚臍?都是鱗片,而且他肚子受過重傷,真看不到啊。

或許他從來沒有過女人?

她既高興又悲傷。

其實她搞不懂盤古的意思。親暱是不是他們氏族的習慣?畢竟不同族,他自然會有自己的家人朋友,會有愛人。

真感傷。

對她最好的居然是個不同族甚至語言不通的外星人。明明身體還沒全好,草草去打獵拖回那不知道哪來的胖海豹,卻花很多時間給她找野果,甚至找了一窩蛋。

雖然用草葉包著摔裂了再烤,讓她除了蛋白蛋黃以外,還吃了很多增加鈣質的蛋殼…盤古還是最好的。

知道她喜歡喝泉水,一趟趟的用她的泥竹甕去裝來,好遠的。

採來好多花,幾乎將她蓋滿。

只要在她身邊,就會將她抱在懷裡,不厭其煩的滾著咕咕嚕,很輕很柔的安慰。聲音越來越悲傷。

幸好四天就停了,不然他腹部的傷口不知道要併裂多深。

發現她好了,他的咕嚕聲都響亮歡快了。

她抱著盤古哭了一場。

不管將來怎麼樣,現在她真的是最幸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