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夏末行龍科技昌明的二十一世紀初期的夏末,在南台灣突然出現了一條龍。
目擊者不但眾多,還有許多人拍下了照片。一時之間,不但佔據了報紙的頭條,新聞報導也播到幾乎爛掉。
據說那條龍乘著狂風暴雨而來,就飛舞在蓮護大學的上空。目擊者信誓旦旦,但照片被強烈的白光佔據,實在不怎麼清楚。有的人說不過是擬真的閃電,也有人說是造假的。
但他們實在無法解釋這條銀白泛著藍光的「閃電」,為什麼可以盤旋矯健於空,足足逗留了兩個小時,電視台甚至來得及趕到,拍下祂栩栩如生的身影。
這件事情熱鬧了很久,甚至開學後也不減其興致。知道真相的人不多,我也祈禱自己能夠一無所知。可惜沒有天從人願這種好事。
那條魯直的龍跑來的時候,我正在朔的家蜷成一團,忠實的模擬龍蝦生態,荒厄窩在我的枕邊,正睡得胡天胡地。
其實,荒厄因為吃了龍氣大病的時候,我就該有心理準備了,但我只顧著慌張,逃回朔的家裡還暗自慶幸,病的只有荒厄,我一點事情也沒有…頂多淋了雨,有些傷風罷了。
但我錯得非常徹底。
荒厄和我混雜的那麼深,她都病倒了,我怎麼可能沒事?她原本就是偏純陰的妖怪,而我又弄出個虛畏的體質。被至陽至剛的龍氣一沖…不過是早和晚的分別。
我已經不想去提有多慘烈了…總之,回來沒多久,母獅小姐的生靈也追來了。雖說已經不具傷人的能力,但這位不屈不撓的女王還是放出氣勢十足的虛影,讓我的精神面飽受傷痕…更糟糕的是,被龍氣刺激,第三天我就提早來了「大姨媽」,宛如山洪爆發般。
每天上過洗手間我就得刷馬桶,洗過澡就得清理「命案現場」。加上母獅小姐的驚嚇,我真的覺得內外煎熬,苦不堪言。
但朔幫我看了看,只淡淡的說,「就當作促進新陳代謝吧。」沒打算下什麼藥。
基本上,我是相信她的。但這個「新陳代謝」已經讓我開始不相信我脊椎造血的功能可以趕上失血的速度了。
我捧著肚子,費盡力氣在正中午出門去醫院。等了一個多小時,醫生看了我兩分鐘,開了一把普拿疼給我,連鐵劑或鈣片都沒開。
忍不住跟醫生提及我的憂慮,他很不耐煩,「沒人因為月經失血過度死掉的。」然後就把我趕出去。
冒著冷汗,我慢慢的騎車回家。一進門,我就衝進浴室裡洗澡洗衣服順便刷浴室,然後倒在床上動都不能動。
十天後,歡夠了的龍跑了來,我還倒在床上,和荒厄躺在一起。說起來,她比我好多了。她最少可以睡得四腳朝天,我則是跟龍蝦沒兩樣,而且還是煮熟冒煙的龍蝦。
本來害怕祂跑來找我,但祂在天空耀武揚威了兩個鐘頭,又撒歡兒走了。
我略感安慰,但維持不到十分鐘。因為我收的鬼使高高興興的飛進來,連大白天和朔的結界都沒能擋住他。
看到他手底捧的文書,我心底一涼。這還是頭回看到老大爺發公文,突然有了大難臨頭的預感。
「大人說,」鬼使蹦蹦跳跳的,「要妳馬上去見他。」
我在枕上勉強抬頭看他,好一會兒我才悶聲說,「…我、我不方便。可否等我…那個,那個大姨媽過去了,再去找他老人家?」
他滿感興趣的問,「是哪個大姨媽?她在哪?為什麼她來妳就不能去?」
我很想掐死他,可惜我半點力氣都沒有。
「…你就這麼跟老大爺說就好,他會懂的。」
安靜沒一刻鐘,他又來了,非常粗魯的把我搖醒。
「老大人說,」他偏著頭,「就算妳每個毛細孔都在噴血,也馬上給他滾上山。」他露出更感興趣的神情,「主人,我沒想到妳會這招。幾時妳要表演?我還沒看過人每個毛細孔都會噴血呢。」
…我的錯,是我的錯。當初劍龍要吃就讓他吃了,保這些從大腦爛起的死小鬼做什麼?
勉強起身,鬼使還很熱切的貼過來問,「主人,妳幾時要表演?妳能不能保留到大人那兒再表演?阿乙阿丙一定也很想看,還有阿娘的娃娃…」
「你給我閉嘴!」我對他吼,然後因為聲音太大,鬧得我自己頭痛欲裂。「你回去跟老大爺說,我這就去了。別杵在這兒!」
躺在我枕邊的荒厄已經笑得滾來滾去好一會兒,現在挺直著,流著眼淚,有氣無力的哈哈。
用力把她埋在枕頭底下,可惜戾鳥韌命,悶不死她。
黯淡的痀僂著背,換了外出服,舉步為艱的下了樓,以時速二十公里的速度慢吞吞的騎上山。
想也知道老大爺找我去做什麼…想想真傷悲,暑假都還沒過去呢,就這麼坎坷。
轉學考不知道是怎樣的程序…我還是查查看好了。我的成績不知道進不進得了逢甲…找個機會去逢甲勘查看看,看人氣夠不夠旺。
我還想多活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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