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錚的氣勢很兇猛,不但如此,她還是個極度強運的人。
我不懂有什麼邪祟敢摸上門…何況感覺起來不只是邪祟,還有種強烈的毒味,像是消毒藥水。
我知道這樣說明很奇怪,但感覺和氣味就是這樣。
那個拖行的聲音像是在繞圈圈,徘徊猶豫。好一會兒,拖行的聲音緩緩的往隔壁房的天花板去了。
玉錚跳了起來,大大的罵了一聲「幹!」,就要衝出去。
「玉錚!」我趕緊拖住她。
「放手!」她大怒,「那東西要去吃隔壁的人了!」
…妳說破他的意圖,會沒事嗎?
玉錚還在跟我拉拉扯扯,轟的一聲,頭頂的冷氣孔撞得晃了一下,一雙可怕的眼睛透過冷氣孔,正在注視我們。
他忌憚著玉錚,眼睛卻貪婪的朝著我轉,我都聽得到他嚥口水的聲音了。
玉錚不屈的瞪著他,伸臂將我護在她背後,一時之間,僵持住了。
到底食慾戰勝了恐懼,他大吼一聲,將冷氣孔的護欄扯到一邊,像是扯張紙似的,跳了下來。
有瞬間我糊塗了。因為我無法判斷他是什麼。
我見過那麼多異類,雖然沒親眼看過殭尸,到底還有點概念。但眼前的這隻…或許外觀和舉止有點像,實質上是不同的東西。
與其說他是隻殭尸,不如說是個科學怪人,而且非常飢餓的渴食血肉。他的眼睛拼命的跟著我轉,我猶豫著要不要呼喚荒厄…謹慎的探過去,發現她似乎在一種蛹內的狀態,是不能被驚動的。
我想拿彈弓,但彈弓在床那頭的外套裡面,我想拿的話,得越過這個奇怪的殭尸。
殭尸對著玉錚試探性的吼,玉錚憤怒的叫他滾開,他卻畏懼的蹲伏,流著口涎,一點一點的繞著轉。
或許,可以撲過去拿彈弓?玉錚還不太會操控原靈,再說,自從我爆掉她的天賦後,天知道她還能不能用。但這樣僵持不是辦法,而且沒有武器在手,實在很不安心。
覷著他注意著玉錚,我撲過去想拿彈弓。但沒想到他比猴子還敏捷,居然跳到牆上,藉力往下撈,我尖叫著滾開,玉錚忿忿的踢他一腳,將他踢到窗台,把我拖到身後。
雖然她這麼勇敢,但汗珠已經透過衣裳了。我也滿背的冷汗,這種精神壓力才是最折磨人的…
一片寂靜中,窗玻璃突然破裂,我和玉錚都尖叫起來了。
那隻殭尸回頭看,卻被打得飛上牆壁,一個不知道哪來的男人拍了拍身上的玻璃渣,又一拳打得殭尸腦漿併裂。
那殭尸居然還能走,竄上通風孔,卻被那男人拽下來,將一個水瓶連瓶帶水砸在他腦袋上,呼喊了幾聲,畫了個奇怪的手勢,那個殭尸委靡下來,張大了嘴,化成一灘血水。
我的英文實在破,聽不太懂。但玉錚卻聽懂了。不愧是女王,如此詭異離奇的場景,她還能鎮定下來。
「耶穌非救世主。」她昂首看著那男人,「你是傳說中的聖殿騎士團?」
那男人驚訝的看她一眼。那個男人的臉孔線條像是刀刻的一樣,剛強冷漠,走在路上搞不好會有人以為是通緝犯。
但他一笑,那種感覺就消失了,反而有種和煦如春風的溫和。
「不是的。」他否認,「我只是路人。」
…凌晨四點,從十二樓的窗外經過?
「這是我聽過最敷衍的藉口。」玉錚指了指那灘血水看他,「可否請你解釋一下?」
「這是某國的兵器。」男人聳了聳肩,「操弄生死,違背神的旨意。但受苦的卻是神的子民。」
他們倆互相凝視,我都擔心會起火燃燒。
終究玉錚做了個請的姿勢,「謝謝你。但我們要休息了。」
他禮貌的行禮,卻走向窗戶。頓了一下,回頭看著玉錚,「可否請教芳名?」
「有緣再見的話,就告訴你。」玉錚昂首。
那男人眼中出現強烈的讚賞,「有機會的。」
等他從窗戶出去(……),我跪坐下來,這才發現我腿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