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講,荒厄回來我很高興。
但她堅持要習慣「人形」,我很不高興。
這樣習慣飛翔的妖怪,用鳥爪走路就已經很稀少了,何況是人類的腳丫子。那天晚上她不知道摔了幾百跤,還是看不過去的唐晨把她抱上樓的。
(之前有讓她穿上桌巾啦 = = 你們在想什麼…)
這還不是最糟的,她早上起床忘記自己還是人形,一舉手想飛,結果整個人跌在我身上,險些把我的胃打穿了。
「…妳還是當妳的戾鳥吧!」我抱著胃縮成一團,「化什麼人形…?」
她不但走路學得很差,連手都不太會用,在床上滾來滾去,還爬不起來。但她還是很倔強,「才不要!我只是不習慣而已嘛!我還等著要去找雲濤討教房中術…」
…妳是認真的嗎?!
等她攀著床沿,滑到地板上時,咬緊牙關,顫巍巍而內八字的站起來,膝蓋不斷顫抖,一舉步就摔個四腳朝天。
我將臉埋在掌心。
翻了半天,我試圖找出她能穿的衣服。但她嫌胸口繃得喘不過氣,裙子卡在屁股,拉不上來。最後找了件我拿來當睡衣的寬大長T恤。
但這件破舊長T恤穿在她身上,立刻前凸後翹,性感得不得了。
「胸口還有點緊。」她嘀咕。
「閉嘴!」我沒好氣的吼她。
我想扶她到椅子上坐好,但她那兩條不爭氣的腿…最後我乾脆把她抱起來,意外的,非常輕。
當然,她是妖怪嘛。
她在椅子上還坐不穩,老要溜下來。我找了條皮帶把她連腰帶椅捆在一起,她才能坐穩。
「原來當人類這麼不容易啊。」她疲乏的說。
我不知道該回答她什麼。
「欸欸,」她心情恢復得很快,「不會起蕁麻疹了唷~☆」她拼命對我擠眉弄眼,「怎麼樣怎麼樣,進展如何?」
搔了搔臉頰,我將高牆放下來,跟她「報告」別後的諸般變化。
但她臉色越來越灰暗,到最後根本是勃然大怒。「蘅芷,妳是白癡喔?果然我一刻離身都不成…妳幹嘛到頭越活越回去?現在弄到騎竹馬繞井欄的地步了!你們還想結個屁婚,幹嘛不去燒黃紙磕頭拜把子?!」
咦?說起來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
但堅持不變回原形的荒厄颼的一聲恢復戾鳥的真身,撲到我身上,和我打成一團,情緒激昂憤怒,亂得看不懂她在氣什麼。
「蘅芷,妳這白癡!」她氣得不斷撲打,「說妳是白癡還侮辱了白癡!」
那天我們打到唐晨來敲門,才暫時休兵。她又變回人形,笨拙的穿著長T恤,嘴裡還罵個不停。
我知道她很努力…但她比我們都快下樓。
她直接從前陽台跳下去,發出好大的聲音。
…這個,她真的能平安的活到去找師伯討教什麼房中術嗎?沒想到對妖怪而言,化人是這樣的困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