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想,這樣不成器的學長學姊,還指望他們保住什麼校園平安?我剛入社團的時候真的一整個納悶,直到監督來學校尖酸刻薄的諷刺辱罵過,我才恍然大悟。
我們的社團監督老師是個道士,姓徐,徐如劍。我們都叫他徐道長。在我入社之前,聽說他每年都會來維護一次,當然免不了破口大罵得很難聽。
等我入社以後沒多久,他不知道為什麼,就比較常來了,幾乎一兩個月得了空就會跑來看看,我想是我們這屆的沈默社團水準已經低落到地平線以下了。
不過他兇遍了全社團,對我卻意外的另眼看待,很少罵我。像現在這樣氣急敗壞,真的是很少有。
「我問妳,」他臉孔發青,「你們跑去校外惹冤親債主?!」
「那是什麼?」我迷惑起來。
他大喊大叫半天,我才心虛的發現,原來我們那個搞笑的rap大儺還是紙包不住火。「…我們不知道那是冤親債主。」
徐道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氣勢如虹的破口大罵,「你們這群創世紀新低的低能兒跟冤親債主對著槓?!還不先問過老土地?!」
「就沒辦法呀!怎麼可能坐視不管?」我抗議了,「我們是沈默祕密結社欸!」
「妳還好意思講?你們連三腳貓的一根毛都比不上,還敢跟人家當什麼默娘默然?妳敢說我還不敢聽哪!」
他本來就暴躁,真的是結結實實連罵帶訓的痛責了一頓,結果只有我在聽。怕他在社辦就中風,我只好將他請出來,省得真的出人命。
雖然他看起來不過三十出頭的人,修道人真是養顏有術。但他實際的年紀比我爸還大,我真的很怕他沒有毛病都氣出心臟血管的疾病來。
他瞪我瞪了半天,「妳很白癡妳知道嗎?為什麼要扛起來?」
「我也不願意啊,我每天都想退社!但我退了…誰能扛起來啊?」我也千百個不願意。
他揉了揉鬢角,長歎一聲。「…妳連看都看不到。」
我聳聳肩,過去自動販賣機買了兩罐無糖的茶,挨著徐道長在石階坐下,遞一罐給他。
「小燕子,妳是普通的大學生,既不是巫也不是道。學校的就算了,別攪和到學校外面去!妳跟異類根本沒什麼淵源,也缺乏這方面的天賦!妳比普通人只好那麼一滴滴,妳懂不懂啊?」
「我知道啦,我也不想啊。」我沈重的嘆息,「沒辦法,我出生就是姊姊。習慣了啊,就沒辦法當作沒看到…」
「笨蛋!」徐道長很兇的罵。
「不用你特別提醒我也知道。」我咕噥。
他揉了揉鬢角,我才發現徐道長的白髮又增加了。我聽過八卦,聽說他非常討厭我們的初代學姊。會特別關照這個怪談學校,是因為這學校的禁制是他的恩師打造起來的,恩師過世,他把未竟的事業都一肩扛起來,包括這個學校。
「徐道長,你跟你的老師感情很好對吧?」我問。
我頭次看到暴躁的徐道長臉紅,然後發怒。「誰跟他感情好?那種只會追著女人屁股跑的師父…」
所謂有其師必有其徒…我悄悄的挪遠一點坐。
他更火了,「我不喜歡女人!」
這讓我有點為難。為了不傷害他的自尊,我挪近一點點,「呃,性取向這種事情也是沒辦法的。」
「我也不喜歡男人!」他吼得我耳朵嗡嗡直響。
可惜了呢。徐道長其實滿帥的,雖然脾氣不好。他不開口的時候,顯得憂鬱穩重,又有些出塵的氣質,五官又漂亮。
但是開口就破功。
聽說他沒出家,結果不喜歡男人又不喜歡女人…好像跟出家沒兩樣。
「你長得這麼好看,這樣造成很多人的損失。」我衝口而出。
他瞠目看著我,「小孩子跟人家知道什麼好不好看?妳不如把心思放在課業上!」
義正嚴辭的訓了我好一會兒,他又天外飛來一筆,「妳這年紀交男朋友是沒有關係,但還是不可以忽略課業…」
我發悶了,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分手了啦,」我打斷他的長篇大論,「不到一個月哩。」
「是哪個沒眼光的混帳?」他整個怒起來,「妳沒吃什麼虧吧?」
…不喜歡男人也不喜歡女人的人還知道什麼是吃虧喔?我扁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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