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爾康剛回逐日者之島時,有段時間非常不適應。
他自幼生長在溫柔敦厚的雷霆崖,突然來到直率嗆辣、高傲又擁有強烈自尊的血精靈中,不僅僅是格格不入而已。
將他帶回來的大使要他去當個血騎士,但他第一天看到被束縛在地下室的「聖光真相」,就嚇得奪門而出。
但大使將他抓回來,嚴厲而憤怒的說,「事實上,這是凱爾薩斯王子為你準備的,你怎麼可以說你不要?」
「…放他走好不好?不然殺了他啊!」麥爾康又哭又叫,「這樣太殘忍了!」
大使打了他一掌,將他扔給血騎師傅,當然也沒放走那隻可憐的生物。師傅默默的給他一個任務,據說是個試煉。
這個第一次試煉並沒有難倒他,但他的學長卻要殺他,還是奉師傅的命令。雖然事後還是在旅館頂樓復活了死去的學長,但他開始逃學了。
這真的徹底嚇壞了這個有些女氣又軟心腸的帥哥,他整日在銀月城溜達,死也不去上學。
大使和師傅逮到他幾次,又打又罵,但他就是不去上學。他很想回雷霆崖,但聽說母親結婚了,他又不忍妨害母親的幸福。他像是被逼到絕路的小獸,瑟縮的不敢向前,縮成一團。
某天,大使看到他坐在旅館前面,旁邊都是空酒瓶,眼中燃起憤怒的火花,但他正領著部落來的使者,不好發作,只好狠狠瞪他兩眼。
但麥爾康只是漠然的看著前方,渾渾噩噩的。他甚至沒有解釋,這些空酒瓶不是他的,而是在他身後醉到睡死的酒鬼。他覺得什麼都沒有關係,他反正無處可去,無路可走。
大使的瞪視引起使者之一的注意,她順著眼光看去,滿眼訝異。她走上前,低頭看著這個自棄的帥哥,「…麥爾康?麥爾康.雪角?」
雪角?這是母親的姓氏。他茫然的抬頭,看到一雙充滿智慧和溫暖的大眼睛。「真的是你?」那位牛頭人女性笑了,「我聽說你回到銀月城了,卻沒想到會在這兒遇到你…」
「…戴拉姊姊?」麥爾康也認出她來。其實戴拉只比母親小幾歲,應該喊阿姨才對。但他都喊姊姊,他一直是個嘴甜的小孩。
在應該是故鄉卻像他鄉的地方,遇到應該是他鄉卻是唯一故鄉的舊人,他百感交集,將臉埋在膝蓋上,「…我寧可回雷霆崖。」
戴拉深深看了他幾眼,走過去跟大使低聲說了幾句話。大使不太情願的點了點頭,帶著其他使者走了。
回到他身邊,戴拉輕笑著,拉他的手臂,「坐在潮地上做什麼呢?聽說銀月城的酒棒得很,我剛好口渴了。陪姊姊喝個酒?」
他看著戴拉含笑的眼睛,光亮的角和溫柔的臉孔,覺得非常非常親切,默默的跟了進去。
「好了,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戴拉輕輕握著他的手,「在雷霆崖快被你吵死了,現在你卻一個字也不吭,好可怕呢。你說吧,想說什麼就說,我在聽。」
該從哪裡說起?他顛三倒四、期期艾艾說著自己的不適應和驚駭,還有強烈思念母親和家鄉的心情。說著說著,他就哭了。
「我不要留在這裡!他們好奇怪!我不要跟他們在一起!」他不斷的哭著,「他們就這樣…把一個無辜的生物綁在地下室,就這樣抽取他的能量…他還活著,他會痛苦會哀號欸!乾脆殺了他呀!為什麼這麼零零碎碎的延長他的痛苦…」
「啊,你不該跟我說這個的。」戴拉有些困擾的搔搔臉頰,「這是你們血精靈的祕密,雖然早已經算是半公開了…」
「我不是血精靈!」麥爾康大叫。
「你是。」戴拉嚴肅起來,「你絕對不可以否認你的種族,你若愛你的母親,就該為自己種族的延續努力,因為她也是如此。要能夠愛自己的種族、愛自己,才有辦法愛別人,同時友愛尊重別的種族。妳母親就是如此。」
她頓了一下,「難道你否認雪角的做法?」
「不、不是。」麥爾康倉促的否認。
「麥爾康,你是好孩子。」戴拉憐愛的摸摸他的頭,「我也耳聞過血精靈的手段…我不太贊同,但我尊重他們的決定。麥爾康,你若覺得這樣不好,你就該趕緊長大,好好唸書修煉,將來成為一個令人敬重的血精靈。你要先有力量,才有辦法改善現況。
「我不擔心你擁有力量會濫用,只要你記得此刻的眼淚和善良,親愛的。只要你不忘初心,力量的來源其實無所謂,坦白說,我並不認為力量可以經過盜取獲得。」
她輕輕點了點麥爾康的胸膛。「真正的力量在這裡,親愛的孩子。只要你努力就沒人可以拿走。眼淚很珍貴,真的。但只坐著流淚,不如起來做些什麼…你能夠辦到的。」
戴拉喝完了杯裡的酒,緊緊擁抱了一下麥爾康,他含著眼淚回擁。
她的身上,有令人懷念的,雷霆崖的青草芳香。
這位部落使者揮揮手,大步離去。她穿著低腰長裙和短上衣,露出矯健又優美的腰部曲線。
她的話語、溫柔的眼神和那美麗的腰部曲線,徹底奪走了他的心。
就這樣,他愛上一個年紀頗長的姊姊,一個叫做戴拉.符蹄的部落使者。
-
喜歡這篇文章請給蝴蝶稿費(留言)或是點一個大大的讚喔~(<ゝω・)♥
分享好看的故事,請直接分享文章網址喔,勿將文章複製貼到他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