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荊棘谷待滿久的,留下很多回憶。
我們被草藥師釘的滿頭包,抱頭鼠竄過,也曾經跟虎王對峙時,因為麥爾康開無敵,我差點讓虎王咬死。也曾經去大海礁那邊採藍珍珠,然後被魚人圍毆,我記得幫他放水下呼吸,卻忘記幫自己施放法術,因此淹死,幸好我有帶十字章。
也曾經遇到一個不死牧師央求麥爾康幫做任務,麥爾康組了他,但他一直OT。麥爾康想幫他補血…卻哀叫一聲倒地。
我看著不死牧師身上泛著神聖的光動彈不得,默默的上前清掉敵人。
「你…」我說不出話來。
「就、就不小心按到神聖干涉嘛。」復活起來的麥爾康嘟著嘴。
還有一回,我們跑去打蜥蜴要水晶,結果我的圖騰引到一大堆蜥蜴,我毅然決然的跳下來,結果踩到老鱷魚,差點腿被咬斷了。
麥爾康緊張的殺光所有的爬蟲,包括那隻老鱷魚。發現我血流如注,骨頭也斷了,他想也沒想,把我背起來就往格羅姆高營地跑,渾然忘了我是聯盟成員,直到守衛喊打喊殺,他才驚覺不對,背著我沿著海岸狂奔,最後還游了一小段路,把我拖回藏寶海灣。
我血沒流乾,也沒引來鯊魚,真的是運氣。
但我記得那天沙灘上的夕陽。我記得他的憂心如焚和陽光遍撒金髮的模樣。他真的很好,非常非常好。我們同行也很快樂,但我非常沮喪。
如果我沒愛上叔叔,說不定我會以為我們這樣就是愛情。但因為我知道愛情本質的狂烈傷痛,像是在心口剜出一個極大的傷口,卻死都不想痊癒。
因為我知道,麥爾康也知道,所以我們真的很遺憾。
如果我們能夠愛上對方,去他的聯盟部落,我們在一起多愉快開心。但就是辦不到,這真令人絕望。如果我們同性別,我們可以永遠這麼要好,快快樂樂。
去他的性別。
我們各自懷抱著幾乎無望的愛情,被性別和盟別隔閡。將來有一天,我們一定會失去對方。這多令人痛苦。
可以動心就好了,但我只感到一片安適的平靜。
「…如果我會愛上印拉希爾就好了。」他低下茫然的臉。
「我懂。」躺在病床上,我沈默。「你如果是女生就好了。」
「人家是男生。」他扁嘴。
「…你當女生比較合適。」
「好死相喔,印拉希爾怎麼這樣哪~人家是男生!」
…我真的沒辦法愛上他。
***
與其擔憂還沒發生的別離,不如珍視眼前的相聚。
離開荊棘谷以後,我們盡量尋找同區域的任務共同狩獵,後來跑去塵泥沼澤。主要是泥鏈營地是哥布林的,哥布林則是我們這兩個人的好朋友,旅館老闆跟我們有了感情,還寫了封推薦信給我們,讓那邊的哥布林幫我們打折。
這邊有更多的恐龍、更多又肥又醜的鱷魚,和更多的軟泥怪。
但也有個傳奇巫師塔貝薩。聽說她年紀很大了,但實在漂亮得令人目瞪口呆。說她是老婦的人,是不是把眼珠子放在口袋啊?
聽我提及她的美貌,麥爾康張大嘴,「…我也想看看她。」
「不行。」我警告她,「她是聯盟方的。她門口還有個軍情五處的硬漢看守,你想死啊?」
「但有正妹不看,還算是男人嗎?」他很理直氣壯。
…我說啊,你要娘就娘到底,不要遇到美女就不娘了好嗎?
「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他鬧了起來,還滿地打滾。
「…我要寫信跟戴拉說喔!」我恐嚇他。
「寄得到妳就寫啊!」他嘿嘿的笑,還賴在地上,「我要看我要看我要看~」
這個時候,我並不知道塔貝薩是什麼人物,我只知道她是個巫師,橫跨奧法和闇法之間。我只覺得她很和氣,目光犀利,是個知性美女。
直到很久以後,我才知道她是怎樣的大人物,法師和術士提到她都會發抖。其實,等我知道時,我也才為時已晚的跟著一起抖。
但這時候的我,什麼都不知道。為了被麥爾康纏到快發瘋,我硬著頭皮去問她可否見我部落的朋友一面。
她眨了眨翦翦秋瞳,「妳部落的朋友?妳說說看,若是說得好,我就破例。」
說?「呃,這有點長,得從我另一個朋友說起。」我有點尷尬。
「沒關係,我時間很多。」她喝了口茶,偏頭看著我。
我開始說了。
她聽得津津有味,美麗的眼睛看得人心慌。
等我說完,她遺憾的搖搖頭,「手帕交?居然不是另一對小珍珍和小索索啊…?」然後充滿期待的看著我。
小索索和小珍珍是誰啊?大約也是什麼跨盟的戀情之類的,但我們真的不是。
「…我們各自心有所屬。」我更尷尬了,「他若是女生應該好一點。」
「雖然有點缺憾,但也是很不錯的故事。」她站起來,「好,我跟你去見見他吧…」她將食指豎在嬌嫩的唇間,「其實我也很喜歡看看帥哥的。」
我苦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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