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滿十九,麥爾康滿三十的那一年,我們終於站在黑暗之門前面了。
說真話,我緊張到發抖,麥爾康也臉孔鐵青。我們緊緊牽著手,懷著敬畏的心看著旋轉著綠色漩渦的莊嚴大門。
我們兩個都不是什麼好學生。我的戰鬥能力低落,又屢屢衝撞師傅和長老;麥爾康是復學的中輟生。一路跌跌撞撞,相依為命的走過艾澤拉斯大陸。
現在我們終於取得進入外域的資格,卻不知道前方有什麼在等我們。
深吸一口氣,我們並肩攜手跨過那個門。
就像是和少年時光做了分隔,我們從此被承認為成人,而不再是個孩子了。
***
我們進入一個危險到幾乎抵擋不住的世界。野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我一定得回榮譽堡,麥爾康非回索爾瑪不可。每天要會合都成了博命的事情。
更糟糕的是,我們各自接了地下城的小規模軍事任務。可以的話,要不就是我們可以組隊進入、不然就是放棄。
組隊是不可能的,我們卡在聯盟和部落無聊的仇恨中。若是我的話,是寧可放棄的。
但我跟麥爾康就是傳說中的「好人」。他可以婉拒部落少女的告白,卻無法拒絕部落少女軍事任務的組隊哀求。我可以不去地下城,但榮譽堡願意補血的人少到靠北邊走,我也很難忽視這些期待請求的眼神。
所以往往他在地獄火堡壘的時候,我剛準備要去血熔爐。等他從堡壘脫身,我還在裡頭。等我出來,他又去血熔爐了。
我們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他會寫一大篇沾滿眼淚(不知道有沒有鼻涕)的信給我,跟他本人一樣囉唆聒噪,而且每天如此,沒有間斷。
有時候我覺得很失落,甚至不自覺的仰頭四十五度角,跟事實上不存在的麥爾康說話,卻不承認自言自語。麥爾康也會寫信來哭哭,說他低頭看不到我的角,心情很難過。
…是說你想念的對象居然是我的角,這叫人情何以堪?
原本以為,我們到了贊格沼澤這種情形可以得到緩解,但贊格沼澤有盤牙蓄湖相關的深幽洞穴和奴隸監獄兩個地下城,他的坦克技巧受到很好的評價(雖然隊友都想揍他),我又是個認真的補師。
結果我們兩個好人被各自的聯盟或部落朋友拖著跑,更沒有見面的機會了。
這種分離的狀況一直到撒塔斯定居才有改善,我們一起選擇了奧多爾陣營,租賃了相鄰的房間,兩個人在旅館裡頭抓著手臂又跳又叫,大家都以為我們瘋了。
白天的確還是各自奔波,但晚上,我們最少可以一起吃飯。麥爾康的聒噪比以前嚴重多了,他將好幾個月的話加上一整個白天像傾盆大雨一樣嘩啦個不停,說到深夜都不捨得睡覺。後來乾脆拖著棉被和枕頭來我房間打地舖。
撒塔斯的夜晚其實很冷,他也因此得了重感冒。我看看他穿著小熊睡衣打噴嚏,叫他回去睡,他又不要。
後來我們就一起在床上睡了。=_=|||
當然啦,流言真是多得可怕,我們年紀也不小了。一來是我們都不懂,二來是誰也沒把誰當異性。何況之前野營的時候,我們都習慣裹著睡袋靠著對方沈睡,已經非常習慣了。
現在也是各自裹著棉被,靠著頭呼呼大睡,跟以前一模一樣。只是床到底比較舒服,底下沒有石頭磕得難過。
至於流言…管他的。我不在意,麥爾康也不在意。
只是我在泰洛卡森林的大樹上發現幾個寫了我名字的草人,釘滿釘子。幾個跟我很熟的聯盟男生,動不動就衝去找麥爾康插旗。
我覺得這些人未免也太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