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踏上聯盟的土地。
正確的說,是夜精靈的土地。
並不是說夜精靈不友善,基本上來說,他們是一群美麗的生物,行動間有種俏皮的優雅,但那只是行動間。
他們滿懷憂思,為了日漸侵蝕凋零的大地煩惱。我奉令來協助他們,他們總是用最優雅的辭彙表達感激,但高傲的眼睛總是充滿疑慮。
他們打量我的角和尾巴,鄙夷的看著我的蹄。耳語輕悄模糊,但我知道他們大概在談些什麼。
當然一開始我是很震驚、很傷心,很消沈。若不是遇到了霾,我可能會以為所有的夜精靈都是這樣的。
幸好我搭船去了東部大陸,也幸好,我遇到了霾。
那時我正在跟迪菲亞的盜賊們拼鬥,像我這樣不擅長戰鬥的薩滿,其實真的膽戰心驚。她剛好經過,幫我補了血,放了一個野性印記。
後來在暮色鎮重逢,我看看她,她看看我。她笑了。
她笑起來真是好看,一種暖洋洋的風般溫柔。臉上的刺青宛如蝶翼,讓她有一種特別的美。
「我記得妳欸,德萊尼的小姑娘。妳好可愛啊。」
後來我們結伴了一段時間,真是令人訝異的夜精靈。她是夜精靈中的德魯伊,當我變身成幽魂狼的時候,她就變成黃金豹,兩個人像是小動物一樣往前跑。
她跟我以前認識的夜精靈都不同,格外的天真單純。她會離開夜精靈的家鄉,是為了尋求一個答案。
但她問我為何部落與聯盟要互相殘殺,在這世界即將傾覆的此時此刻,我卻回答不出來。
我不知道答案。因為我們德萊尼加入聯盟的時間還非常短,我知道血精靈是死敵,但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殺獸人牛頭人或不死族、食人妖。
但我不知道,在不久的將來,我將會親身去體驗這個答案。而且這個問題,甚至不是必然如此的。
***
我們相伴的時間很短,大約只有半年左右。卻是我在艾澤拉斯最初也是最珍貴的友情。我們互相介紹自己的種族和歷史,我也終於了解夜精靈的排外是有其充滿傷痕的漫長過往。
我從她身上學到寬容和溫柔,甚至我們同意,德魯伊信奉的自然之力和薩滿遵從的元素歌聲,甚至牧師或聖騎信仰的聖光,事實上都是殊途同歸。
我們這麼要好,像是不同種族的姊妹。她甚至跟我分享了她的情書,和一個不應該給薩滿知道的祕密。
那個時候,她已經有追求者了。我只知道是個人類戰士,名為阿瑞斯。我們見過幾次面,但我也敏銳的感覺到,阿瑞斯並不喜歡我。
對於偏見和歧視,我已經能夠坦然平靜的面對。但阿瑞斯不能,我明白。
沈浸在愛情中的霾一點都沒有察覺。但戀愛中的女孩總那麼的喜悅,她終日歌唱,像是一隻快樂的鳥兒。而她原本就是風翔一族。
有天,她在山泉中一面沐浴,一面用我沒聽過的語言高唱著曼妙的歌曲。正在烤野豬肉的我也跟著微笑,聽了幾遍,我也跟著唱起來。
這並不困難,真的。我們德萊尼幾經流亡,快速學會當地語言已經成了本能。我們在短短時間內和聯盟結盟,就是這項優勢。不過幾年的光景,每個人都會流利的通用語,這是一種求生的本能。
但我嚇到霾了。她停下聲音,聽我唱完某個小節。
「…妳懂德魯伊古語?妳知道妳在唱什麼嗎?」她一臉不敢相信。
「我不知道這是德魯伊古語。」我有些侷促,莫非我觸犯什麼禁忌?但這種語言並不很難懂,甚至有些用詞和發音跟高等精靈慣用的語言相同。「大意是…月光撒在某個湖上?」我不太確定的問。
「天啊。」她的眼睛和嘴都圓圓的,「妳真的沒有學過嗎?」
後來她破例教給我這種語言。
原來,在聯盟和部落敵對之後,月光林地卻保持一種極度和平的狀態。在這個德魯伊的聖地裡,牛頭德魯伊和夜精德魯伊,曾經和諧的交流很長的一段時間。他們使用的就是獨屬於月光林地的古語。
只是戰爭破壞了一切,這種語言也漸漸失傳。但在兩族德魯伊之間,卻還默默的將這種古語傳承下去,在不為人知的時候,偶爾還會互相分享自然的奧妙。
這本來是德魯伊之間的祕密。但霾卻大方的教給了我。於是我學會了這種美妙的語言,一種異族薩滿不應該學會的語言。但我們常常用這古語交談,說著女孩子之間瑣瑣碎碎的知心話。
直到她接受了阿瑞斯,跟從他以後。她試圖說服我跟從他們的隊伍,我卻婉拒了。我無法跟從一個懷著厭惡和疑慮的隊長,我也不想讓霾為難。
她很傷心,我知道。但我更知道,她雖然年紀比我大很多,心智卻是個孩子。我的年歲可能還很小,但我早是個女人,而不是孩子了。
我揮手告別,並且在人海中失去這個姊妹。但我會不斷的想起她,並且珍視她教給我的美麗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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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幹嘛寫續集呢?這是不是也算種強迫症…
先說明,無糟糕、無愛情,可能也不太好笑…(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