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好像跟剛來的那天一樣,又好像完全不一樣。
對了,雖然還是雜亂吵雜,居民大多也都面帶菜色。但是,那種刻骨的絕望已經消失,呈現一種狂臊的生命力。
果然有副本下有希望啊。明明能夠下副本的人還是少數,出產也沒辦法普及。但是怎麼說…總比眼睜睜的面對絕望來得好吧?
再說,出產少沒差,能夠仿冒的已經竭力仿冒了,山寨得一塌糊塗。
…唉,這麼點道德瑕疵姑且當作沒看到吧。
雖然有點粗製濫造,倒是好歹已經有裝甲的概念,不是拿肉身去跟殭尸肉搏了。
這就是準人瑞生前看殭尸電影的最大疑惑。
殭尸啃咬會感染對吧?事發突然不用提,可是在倖存者基地,幾乎沒看到任何人穿盔甲。
拜託,純手工打造的中古世紀都有金屬盔甲了,沒道理二十一世紀辦不到吧?結果呢,大家穿得超輕便的給殭尸送外賣。
副本出現之前,若不是打到輕裝甲,本界居民似乎也沒意識到還能這麼幹。
不管怎麼說,包在鐵皮罐頭裡雖然很悶很熱,但是殭尸想撬罐頭總不是大口就能咬定對吧?也給隊友反應的機會呀。
總之,慢慢會好起來的。不枉費她和玄頂著巨大壓力鑽漏洞找活路。
用膝蓋想也知道,開副本是絕對不允許的。
但是,誰管他們啊!!敢坑小餅乾和恁祖媽,就要有被惡搞的覺悟。
準人瑞凜然的走過整個城區,她訂製改裝的卡車終於完成了。
這天真是值得紀念的一天。
因為,趙靈綠十四歲了。終於,終於她的腳有辦法踩到離合器和煞車了!(僅需要一小部份的改裝)
下一個護衛任務的時間越來越近,她也是很有壓力的好嗎?
沒有想到的是,二哈居然不跟她走。
「有你的位置呀。」準人瑞撫摸著膝蓋上龐大的狗腦袋,「如果車裡坐得不自在,上車頂納涼也是可以的,都準備好了。」
二哈抬起頭,藍眼睛純良的像是天空色,喉嚨溢出一絲不捨的嗚咽。
不是捨得小女孩。而是,弟弟一個人在墓地之下太寂寞。
他明白,完全明白,弟弟已經死了,死了很久很久。日益聰明的腦袋也教會了何謂死亡的真正意義。
但他實在,不想那麼聰明的明白。
最後的家人。那破舊的襁褓,在可怕宛如煉獄的末世,陪伴著他,支撐著他,是他能活下來的執念。
即使已經能活得很好的現在,弟弟早已入土為安,執念依舊是執念。
護衛著小小墓碑入睡時,他會夢見以前。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都在,弟弟剛會翻身,開開心心的。
喝著啤酒的爺爺扔花生米逗他,他總能驕傲的接下來吃掉。奶奶罵爺爺,說,花生米不能給狗狗吃,太鹹會掉毛。爺爺總是嘀咕著女人家什麼都不懂,卻再不給他花生米了。
爸爸媽媽在門後面偷親親。弟弟連翻身帶蠕動,抓到他的尾巴笑得好甜好甜,連口水都流下來。
很美很美的夢,醒來讓狗痛哭不已的美夢。
可就算是會哭得停不下來,他還是希望能做這樣的夢,圈著最後一個家人的墓碑。
望著小女孩安靜如夜晚的眼睛,二哈很想告訴她,親愛的小姑娘,我不是放棄生活,也不是放棄希望。
我很喜歡妳,但是卻不想離開家人。
現在的生活,就是我的幸福。
「喔,我懂了。」準人瑞轉頭偷偷抹了抹眼角,「從今天起你就是小學農莊的保安大隊長了。誰不服你就咬誰。」
二哈愣了幾秒,咧開嘴笑了。
於是小學農莊的員工獲得了一個晴天霹靂的調令。
小雇主趙靈綠將小學農莊移交給基地,所有的員工都歸基地管了,然後小雇主悄無聲響的走了。但是小學農莊的保安大隊長,卻交給二哈…一條跟牛一樣大的哈士奇。
這能行嘛?
最後事實證明,二哈簡直太行。幾次殭尸大圍城,樊鎮基地都損失慘重,衛星村鎮團滅的不計其數,只有小學農莊堅若磐石,這隻幾次進化的哈士奇大隊長堵門一吼,天地變色日月無光,甚至能讓只知前進的殭尸退避改道。
猛是很猛強是很強,可這隻保安大隊長夜半三更會突然驚坐起,然後傷心無比的吹狗螺…讓睡眠不足的農莊員工也想跟著垂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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