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荊棘組成的陣法範圍,又擴大了一圈。
圈內電蛇飛舞,雷鳴狂暴。掌握著如此暴烈陣法的絕艷女子,泰然自若的往前踏了一步。
合歡宗弟子立馬轉身就逃,幾秒鐘內火速清場,跑了個乾乾淨淨。
還留在當地的只剩跑不掉的半焦炭錢道人。
誓言把逼裝到底的準人瑞面無表情,內心卻是一萬個詫異。
我還什麼都沒做,你們跑什麼?要跑也把你們的師父還是師叔帶走啊。錢道人又沒把你們給賣了。
後來她才知道,這世界還真是個拿著法寶站定對轟的年代。尤其是陣法類法寶,絕對不會長腳。即使是能夠隨身攜帶的陣圖陣盤陣旗之類,也是在目的地佈好就不會移動了,屬於蜘蛛織網的陷阱類。
結果有個人持著殺陣舉步。
這不但碎了他們的三觀,還引發了無數腦補和無盡恐怖。
雖然雷華圓舞曲看起來是小陣,但那也是陣法啊!能夠持著小陣亂跑,那麼,大陣呢?例如護山大陣?
要知道舉凡護山大陣,無一不是能力拒千軍萬馬於山門之外的龐然大物…陣法有其侷限性,不能移動,不然大家拿護山大陣對轟就飽了。
結果這個陣法的侷限性此刻已被打破。
若是琴娘手握護山大陣別級的殺器,不啻二十一世紀帶著便攜式核武的威力。
於是他們跑了,只恨爹媽沒多生幾條腿的跑了。
留下表面裝逼內心莫名其妙的準人瑞。
但是她沒讓那群小蝦米的異常困擾太久,她特別拾階而上可不只是為了裝逼。主要是合歡宗護山大陣的陣眼在此。
那是塊看似平平無奇的巨大石碑,上面刻著合歡宗三個字。看起來只是開門石碑,事實上內藏著一塊天地靈寶。
那是個天地生成的石盤,巧妙的交纏著陰陽魚,構成一個她的本世界人人都知曉的太極圖。區別就是,她所熟知的太極圖陽中有陰陰中有陽,這個天生石盤沒有。
合歡宗當然不是傻瓜,他們開山始祖想收這個天生石盤想得要死,無奈使盡百般花招還是徒勞無功,想蓋房子藏起來都每蓋必塌。能夠環繞著當護山大陣的陣眼已經是極限了。
在琴娘的記憶裡搜尋到這件小事,準人瑞就開始動腦筋了。原本的打算是想搞破壞。其實純陰或純陽都是相當危險的東西,一點點震盪都能將整個合歡宗炸上天,運氣好(或不好?)能比煙花更燦爛。
就像是奏起無弦琵琶就能干擾護山大陣,想來讓陰魚陽魚互鬥同歸於盡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但是造化是如此神奇。
準人瑞撫著石碑,就能夠感應到宛如活物般的陰陽魚。既溫暖,又冰涼。既是生,亦是死。萬物循環不止。精準的演繹著,天地規則。
只是,還欠缺一點什麼。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準人瑞對著陰陽魚說,「其實我讀道德經有十數年之久,還不很明白。但你們暗合天道,能演繹規則,相信比我明白的多。」
石碑震動,倏然靜止。陰魚睜開了陽眼,陽魚睜開了陰眼。
成了。
準人瑞心底湧起一股欣喜。陰陽相濟,陰中有陽,陽中有陰。近臻完美。捅破那層窗紙,天生石盤靈智開化了。
她拱拱手,「靈寶,有德者居之。我自認無德,卻還是比合歡宗上下加總還來得像個人樣。」
石碑開裂,天生石盤滿溢寶光,破天而去。合歡宗縱有金丹道尊六人,元嬰老祖一名,也只能頓足徒乎負負…壓根追不上。
讓準人瑞詫異的是,天生石盤固然沒有選她當主人,卻連帶將她捎走了,非常有義氣。
雖說她還有個壺中天當後路,但是天生石盤還是省了她許多麻煩。
天生石盤心電感應非常有趣,很明顯是一男一女雙聲軌同步,「小姑娘一言開悟,老身等承情。若是相求,吾等留下相陪,也不能拒絕。」
要個祖宗幹什麼?她沒有蒐集癖。琴娘怕他們怕得要死。
「倚恩求報最下等,老大人千萬別陷我於不義。」準人瑞淡淡的笑,依舊非常裝逼,「若是可以,請讓我在西陽城下車。」
天生石盤輕笑,很痛快的將她放在西陽城城郊。
離去前,扔了塊小玉石給她。
雖然只是陰陽魚的影子,一息之氣,這靈玉若是出世,鐵能讓修仙者瘋狂,引起腥風血雨。
已經是頂尖法寶了啊。
「不須謝,不過是個還沒返真的小玩意兒。」天生石盤跩跩的說完,瀟灑的破空消失。
準人瑞感慨。不是人類愛裝逼,連天地靈寶也頗愛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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