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人瑞一直崇尚簡單粗暴的方案。
既然可以「拒接無顯示號碼來電」,當然也可以「拒見任何陌生人」。秦家大小姐,當代秦氏集團總裁,合濟會總頭目,是哪隻阿貓阿狗可以隨便見的嗎?
她理清頭緒第一個下達的命令就是這個,並且要求來個身手矯健頭腦清晰的貼身秘書。
但是看到她的秘書時,準人瑞一陣無言。
她的確沒有強調性別,但是用膝蓋想也知道,體弱多病,單身,剛剛二十歲的大小姐,貼身秘書總不會要個帥哥吧?
可她還不能把這個帥哥趕回去…雖然他臉上能刮二兩霜下來的冷臉,看起來也非常不情願。
這個帥哥名叫翁靜波,是合濟會副頭目的大兒子,卻是秦大小姐她爸的秘書。是個精英中的精英,二十五歲就拿了類似本世界耶魯大學級別的雙博士。
現年二十八還是二十九,身高一八○以上,體重不詳。五官非常鮮明獨特,有點像年輕皮膚緊緻版的石內卜--頭髮短得多。挺拔矯健,能把西裝撐出氣勢,肌肉線條應該是不錯的。
黑道身世,白道精英,酷帥的外表和天才的頭腦…哇靠,這完全是言情小說級別的男主角啊!
但是,他是堅定的「秦盛派」。對待秦大小姐一直不冷不熱,卻對那個草包弟弟忠心不二。秦盛那草包能夠繼續紈褲匪類沒把秦氏整垮,就是因為翁靜波的鞠躬盡瘁。
準人瑞真心不想要這個互相看不順眼的秘書。但是她卻不能說不要…因為在這風雨飄搖的時期,她的言行會被人過度解釋。
她前腳拒絕後腳翁副頭目就會舉步維艱,會被人解釋成翁家即將失勢,大小姐想另擇自己人馬之類…
翁副頭目很好,能力強有人望。雖然有點私心,想要把合濟會搞成世襲…那也沒什麼。秦大小姐她爸會欽點翁靜波當秘書,就是想籠絡加培養。翁靜波就是個鈕帶,聯繫白道的秦氏集團和黑道的合濟會,這才能敉平兩者的衝突。
…所以她最討厭寫商戰或黑道啊媽的。太殺腦細胞了。
「雖說是貼身秘書,也只是怕有突發狀況。」準人瑞平板的說,「沒想到翁伯伯將你派來,委實大材小用。」
「這是我份內事。」翁靜波冰冷的回答。
「下班後你可自便,有事再麻煩你。」
「客氣了。」
於是冷場。最後翁靜波點頭告退。
準人瑞揉著額角嘆氣。混吃等死好像也不是個容易的活啊…
秦大小姐的身體是真的很弱。有多弱呢?不要說無雙譜,連林家基本心法都練不起來…經脈全廢了啊。養生型的五禽戲都夠嗆的了。
唯一有點效果的是培元丹。只要有炒菜鍋,準人瑞什麼丹都能炒給你。
但是拿培元丹液當可樂喝,也只是讓臉色脫離死人般的灰白罷了。行走還是得用拐杖,不然腿軟。散個步真是大陣仗,一大堆人跟著,輪椅隨駕,就等她走不動時可以坐。
結果這位體弱多病的秦大小姐最愛的運動居然是騎馬。而她長年居住的別墅就包含一個小型馬場,馬廄裡養了五匹馬。
有錢人啊。準人瑞感慨。
雖然只能騎馬散步,秦大小姐的傢俬倒是非常齊全。各式各樣的騎馬裝,還有一整櫃各式各樣的馬鞭。
搜索回憶,秦大小姐的鞭法居然不錯。大概是久病無聊吧,母親早逝,父親忙碌,連學都不能上,在家不整點樂子能幹嘛?最常玩的就是用鞭子打可樂空罐,還專門請過老師教導過。
這是個很能自得其樂,病中保持良好心態與樂觀的大小姐。
左心房的大小姐靈魂已經快消散了,這五年的涵養大概只夠讓她將靈魂補完,順利投胎轉世,別想她會清醒了。
幸好她先兌換了強力止痛劑。等死是沒什麼,看秦大小姐的記憶,她短暫的一生就沒什麼時候不痛的。
反正是混吃等死,準人瑞沒有討皮癢的興趣。
雖然很不擅長商戰,但對智商超標的準人瑞也不是太困難。
畢竟是制度完整的集團和恐怖組織,都有專人管理得很好…若是要她事必躬親,養那麼多人才是作什麼用的?
何況她的秘書很專業。
彼此能不能看順眼有什麼關係,能夠禮貌相待就行了。秘書大人能把事情處理好,她只需要過目就行了。
所有人對她的期待都很低,只要別胡亂插手,能支持公司既有政策,不要聽什麼都一臉茫然,那就太好了。
沒想到大小姐還滿睿智的,不偏不倚的公正,還能提出些有用的點子,那已經是絕大驚喜了。
…其實那是正版大小姐的決策啊。真高興沒讓她這蝴蝶搧個翅膀就偏移。
準人瑞難得的享受休假生活。
灌那麼多培元丹也不是毫無用處的。最少現在她溜馬不累,也不會揚個鞭子就手發抖…真不能要求更多了。
然後她發現,她總是太天真。
那個總是打架飛車闖禍的異母弟弟,酒氣薰死人並且怒氣沖沖的闖進來,對她咆哮,「真把自己當回事了賤人!拿點錢還要唧唧歪歪的…秦家都是我的!賤貨!不給妳點教訓真把自己當盤菜了!」揚著拳頭就過來。
剛結束騎馬運動的準人瑞二話不說,用短鞭教導這個混球何謂「愛的教育」。
愛的教育,基礎是鐵的紀律。
結果她打了五鞭,一旁嚇呆的佣人和保鏢才大夢初醒,翁秘書毫不意外的攔在秦盛之前,被煞不住的準人瑞打了兩鞭。
這才到哪啊,就喘得快暈厥了。
但是準人瑞是很要臉的人。她冷著臉設法將氣喘勻了,將鞭子一摔,扶著女佣的胳臂,非常老佛爺的離開了。
誰也不知道她兩條腿跟果凍一樣,胳臂抖的像是打擺子。
這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明明輪椅在旁邊,而且還是電動。她偏要面子拖著屍體一樣的腿硬走回去。
她回頭瞪了翁秘書一眼,卻發現翁秘書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神渙散,一動也不動。
…我打重了?不可能啊,秦大小姐的體力能打多重啊…翁秘書未免太嬌氣。
跟那個在地上哭嚎打滾的秦盛一樣嬌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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