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行宸的心情很不好。
自從他老媽把那個狐狸精的女兒帶回來以後,他的心情就非常非常的差,不知道他老媽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他的童年,一直都在一種莫名的低氣壓中渡過。直到八歲才知道真相。那個該死的狐狸精居然有種把女兒帶上門,他那發神經的老爸居然敢哀求他老媽收養。
結果除了鬧了一場可怕的家庭風暴,讓那狐狸精如願以償的摟了一大筆「養育費」,沒有成真。但他的家庭差點因為這個小女孩破碎,他的父母好些年沒說話。
現在老媽居然把那禍害帶回家作客,還帶著她見人,大方的承認是她的女兒!
什麼世界啊,他媽的!
好,看在總是鬱鬱寡歡的老媽終於有笑容了,他可以勉強視而不見,把所有厭惡壓住,面無表情的面對。
但他老媽真是得寸進尺,居然要求他介紹對象給那個死女人!
他的朋友多優秀的人物,就算部屬也都是精英,怎麼可能娶哪種寡廉鮮恥的女人?何況都三十二歲了,隨便找個鰥寡孤獨廢疾者配一配就好啦,搞不好還委屈了人家!
結果老媽把他罵了一頓,好幾天沒好臉色,真要把他氣個倒仰。
所以,他才會滿臉陰沈的出現在這裡。不說這裡是他的家,宴會也是開在這裡。說是家宴,也請了十幾二十個人,他老媽真是司馬昭之心,請來的都是親戚朋友家有過齡未婚對象的太太阿姨,還沒見正主兒,先跟家裡人見個面了。
真是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原諒他已經氣得亂用典故了)
悶悶的在陽台抽煙,今天陪阿姨來的好友陳東臨笑了笑,踱了過來,「你媽都不生氣,你氣啥?」
岳行宸沈著臉抽煙,不回答。
「你家算好囉,我家不是更糟糕?天天在公司看到那些囂張的庶子女,還得裝大度。」他昂了昂下巴,「你這妹子還不錯,頗有風情。」
岳行宸惡狠狠的瞪了陳東臨一眼,「你就愛這種狐臊味。」
「是男人都愛啊。」陳東臨大方的承認,「尤其是這種看起來像良家婦女,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嘖嘖,眼神勾人…人妻啊,極品人妻狐狸精…」
「她不是!」岳行宸厲聲打斷他,心情更悶了。雖然非常討厭那女人,但他天生護短。再說,看那女人戰戰兢兢,連眼都不敢抬的膽小樣,他都覺得可憐又厭惡。受罪得很,又不敢違抗他老媽。
沒出息。白長一張小三臉。
「如果是就好了。」陳東臨嘆息,「我跟她講話,靠近三尺就逃去洗手間。」
「想獵豔別處去,別在我家。」岳行宸惡聲,「如果不想被我媽抓去相親,你就安分點。」
「輪不到我。」陳東臨慢吞吞的,「我阿姨可喜歡了。」
岳行宸嗤之以鼻,「你表哥?別開玩笑了。你表哥有什麼事情肯讓人管?」
「我表哥現在跟以前不同啦,溫和多了。你以為還跟以前一樣刀子似的?」陳東臨懶洋洋的說,精神突然一振,「說不定有戲。」
岳行宸想笑,仔細想想,似乎不錯。他的朋友部屬是捨不得出手的,陳東臨的表哥是個硬骨頭,家裡人也著急。反正搪塞了老媽就是了,看不上也跟他無關不是?
「偶爾狗嘴也吐得出象牙嘛。」岳行宸露出笑容,大力拍拍陳東臨。
就在異母哥哥的「陰謀」和岳太太的熱情中,岳霏糊裡糊塗的被推上人生第一次相親的舞台,事先還毫不知情。
自從沈於聲出差以後,她連一通電話都沒接到。隨著時間的漸漸過去,原本的傷心焦慮漸漸熬煉成絕望死灰。岳太太帶著她到處訪親拜友,她都機械似的跟著出門…總比坐在家裡胡思亂想好。
但她也明白,在女人眼中和男人眼中的她,根本就是兩回事。女人都覺得她拘謹規矩,但男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覺得跟她發展的絕對是不正常關係。所以她盡量避免和男人有瓜葛,卻和那些千金小姐們沒什麼共同話題。
不過岳太太的照顧讓她覺得很溫暖,她想像中的母親就是這樣…所以都盡量順著她的意。
這天跟著岳太太來喝茶,她沒有絲毫警覺。見到她異母哥哥也在,只有些微詫異。等看到陳阿姨也來了,她開始覺得太巧合。
等雙方熱烈寒暄後,她才真正驚覺…難道這是傳說中的…相親?
抬頭看到相親對象…她倒抽了一口氣,啊了一聲。
「岳霏?!」戴著墨鏡、面目俊朗的沈於聲驚詫的問了一句。
「沈於聲?」她的聲音微微發抖。
「你們認識?」陳阿姨又驚又喜。她早看中了這個規矩的女孩…雖然年紀大了點。但這年頭要找這麼守禮本分的女孩不容易了…雖然兒子長得不錯,但這個眼睛…哎。黏上來的又是一些跳脫飛揚的,不說兒子不喜歡,她又怎麼能放心?
岳霏眨了眨眼睛,強自鎮靜下來。「我們是鄰居,」她心底的怒火漸漸上升,語氣很硬的說,「在電梯裡見過幾次。」
岳太太也鬆了口氣,笑了起來,「算得上有緣了。」
沈於聲握著手杖的手緊了緊,指節發白。
只是鄰居?!
「幸會,岳小姐。」他皮笑肉不笑的說。
「很高興認識你,沈先生。」岳霏乾扁的回答。
等雙方家屬好友寒暄夠了,非常高興的退場,讓他們兩人「多聊聊」。好一會兒,沒有人講話,但氣氛漸漸降溫,開始往西伯利亞的氣候靠攏。
明明是某大飯店的舒適咖啡廳,此刻卻充滿風瀟瀟兮易水寒的蕭颯。
無聲無形的威煞襲來,環繞著冷氣團的沈於聲準確無誤的抓住岳霏的手臂,鐵青著臉說,「跟我來。」
掙了一下沒掙開,她惡從膽邊生,「憑什麼?」
沈於聲不跟她廢話,將手杖一頓,拔起來,一眼深深的小洞整齊的扎在地磚上,旁邊沒有裂痕。
「趁我沒有發飆之前。」沈於聲咬牙切齒,拖著嚇呆的岳霏,鋒利的殺氣刺得她後頸生疼。
這個時候的沈於聲,完全不像個盲人。站在他身旁非常的寒冷,根根寒毛都豎了起來。他飛快的將岳霏拖到電梯,一個字也沒說,直接拖到十一樓的某個房間,無須任何幫助的插入門鎖卡,把她抓進去以後用力關上門。
「不到一個月,就跟人相親了,嗯?」沈於聲的聲音更啞,殺氣濃重得幾乎要發閃電,「很有本事嘛!」
「那你是來幹嘛的?!你不是也來相親?」岳霏的憤怒壓過了恐懼,「你總不會告訴我你是鄉民經過吧?!」
沈於聲一時語塞,殺氣漸漸降低、收斂。那種濃重的寒冷褪去,他臉上的血色也褪了個乾乾淨淨。
「…妳連解釋都不聽我的,」他鬆了岳霏的手臂,摸索著扶著她的肩,「就打算…把我們給忘了嗎…?」
他一軟,沈重的重量都壓在岳霏身上,嚇得她叫起來,「沈於聲!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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