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日 之十

囂鬧的阿努城,南腔北調,各國粗口簡直成了語助詞,但真的攔街打鬥反而很少。

畢竟涅盤狂殺已經開服有段時間了,從一開始的萬分混亂到現在,即使是無法之地,也開始有了很基本的秩序。


當然你也可以攔街開殺,系統大神包括阿努王都不會管你…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認為是高手,總是有更高手會覺得交通堵塞很煩,用秒殺來解決這個交通上的大問題。

就算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也會拖去路邊打,不要阻礙交通,省得惹來莫名的殺身之禍。

但是,穿著幾可委地的暗沈披風,覆面直到鼻端的少女刺客沈默的走過鬧市,連在路邊打得很熱鬧的路人,都會不約而同的停手,屏息靜氣的看著她走過去。

在尚武成風(瘋?)的涅盤狂殺,無疑的,這位名為望日的少女刺客,一直都是最神祕,卻也最有話題性的一位--同時也是脾氣最差的。

曾經有人在路邊廝殺,結果不小心範圍攻擊波及到她…一般的高手都會視為意外,不會多做計較。但是她乾淨俐落的刷刷兩下,連武器都沒看清楚,雙方已然割喉倒地,化為白光前最後的影像,是她冷漠沒有感情的眼睛。

作為一個意圖問鼎電競的全息網遊,官方可說是竭盡全力的塑造明星。即使只是同遊戲群而非涅盤狂殺的玩家,也很喜歡看涅盤狂殺的電競,甚至相關的節目也很熱門。

長期盤據前十的高手不消說,必定是訪談的主要對象,還常有廠商主動捧錢來贊助,前五十名寥寥無幾的女玩家更是被捧得亂七八糟,粉絲眾多又忠誠。

唯一從來沒有露過面,嚴厲拒絕官方訪談的,只有這個大劍師刺客。

所有的個人資料,都是一片迷霧。唯一知道的,就是她身處台灣,年紀大約在二十到三十五中間。這還是跟她敵對的前公會洩漏出來的消息。

但最多就這樣了。她和男友同在前公會的時候,一直都像個隱形人,男友開朗熱情,卻幾乎沒提過她的事情,也沒有人感興趣。後來那個男孩子跟公會主補相戀,倒是含蓄的倒過他的不得已--有個粗魯野蠻愛慕虛榮又善妒無理取鬧的女朋友,真是人間最大的不幸,不趕緊甩掉她還等啥?

後來望日突然崛起,唯一知曉她真相的男友已經轉服,想知道啥八卦也無從問起了。

神祕、漠然,冷靜華麗的殘暴。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她從來不跟人開口,和前公會與女神信眾為敵時,幾乎抵達全民公敵的地步,她的話還是很少。

望日的粉絲最崇拜她的就是這一點。高手才不跟人廢話…他們直接要對方的命來與人溝通。

這世界真的病了。望日默默的想。她身後跟了一群鬼鬼祟祟的尾行者,卻不是來暗殺她的。

可以幹的事情成江倒海,結果他們浪費月費來當個有跟蹤癖的粉絲…天知道她從來不跟人講話,尤其是這些莫名其妙的腦殘粉。關她什麼事情?她做什麼了啊?

她默默的到了修羅殿,進入預約好的小議事廳甩上門,才把那些跟蹤粉關在門外。雨弓還沒來,但其他三個隊友已經緊張兮兮的站起來致歡迎辭和感謝。

「客套話就不用了,人不親土親。」她拉下覆面和兜帽,露出額頭紋著梵文刺青的豔麗臉龐--當然比不上其他沈魚落雁閉月羞花的修羅女,她也是懶得微調的那款--「你們前兩個月的賽程我看過了…成績似乎不太理想。」

「小望日,妳也學會客氣了?」雨弓熟悉的冷笑從背後傳來,「比淒慘還下三個檔次。既無戰術也無技術…你們是去亂的?還是當肥料?」

「…雨弓!」望日惱怒的瞪他。她覺得自己已經夠不擅長人際關係了,沒想到還有人比她更糟糕。有第一次見面就群嘲的嗎?!

結果這三個沒出息的傢伙居然卑微的唯唯稱是。

…這種個性,還打什麼比賽?沒有一點競爭心!

「可是,」當然看起最軟弱的詩人卻小聲的說,「我們不想輸。不想被人說台灣的隊伍就是…第九流。」

廢話。在涅盤狂殺,台灣人是稀有族群,大陸人和韓國人才是大宗。

「哼哼。」雨弓笑了兩聲,卻不是譏笑的那種。「那兩個滾蛋你們才要高興。不能帶領風向只有個人英雄主義的傢伙,才不是主力,而是累贅。」

「如何?」他看向望日,「我來帶隊,可以吧?」

結果其他三個隊友也看她。

看我幹什麼?我又沒有打團體賽的經驗!我只是被邀來補位的啊喂!

但她沒細想,在這五個人當中,她的個人排行是最高的,而沒有人認識雨弓。坦白說,她知道雨弓個人武力非常厲害,厲害到不行。

可團體賽不是個人秀…她沒打過的人起碼也看過很多場比賽。領隊不是人幹的工作…簡直要超人到非人的大局觀和神感應才能幹得好。一個隊伍的成敗往往就看領隊。

「…你有把握嗎?」她悄悄的密雨弓。

雨弓笑而不語。表情很倨傲、自信,甚至有種壓力巨大的霸氣。

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會想相信他。

好吧,她是信了。看起來其他隊友也被唬住,應該也信了。

這支倉促成軍,只團練了兩個禮拜的隊伍,初試啼音,卻用種君臨狂暴的方式,打敗了上一週的週冠軍,轟動了整個涅盤狂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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