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到底對他們做了什麼?」烈看著那群把生命力獻給翠綠森林的倒楣鬼,不怎麼放心的問了。
「戰場上一定會有死傷,別太關心敵人啦。又不是我們挑起的。」夜歌笑得很壞,「除了生命力,我也稍微問了一下他們的記憶。」
是拷問吧。怎麼可能只有問…夜歌哪有那麼溫和。
「初冬時,你們永冬王宮來了一個賢者大人,擊敗了王國魔法師,展現很多神蹟,而且是個強力主戰派。」夜歌冷笑兩聲,「那個賢者大人雖然蓋頭蓋臉,化成灰我也知道是誰。」
「梵離嗎?」
「嗯。他大概是在尋找基地的途中見到了愛麗的魂魄。因為某種原因,他沒辦法親自去取。但他知道,能夠讓我自投羅網的誘餌,也只有這個。大概他也遭逢了我相同的問題,春天的力量越來越強,所以沒辦法正確分辨愛麗的魂魄,所以他乾脆的先劫了神像,燒毀樹林,拆掉神殿。用排除法來尋找…」
「為了自己自私的目的,就可以把整個永冬捲進來嗎?不可原諒。」烈沈下臉。
「我可不會道歉。」夜歌將臉一別,「若不是永冬王一心狂於戰爭,梵離根本無從下手。他能蠱惑王者,擊敗法師,但若強迫或威脅,一定會被馬雅學院殲滅的。要怪就怪你那拼命想打仗的老爸吧。」
「在妳眼中,我就是那麼是非不分,易於遷怒嗎?」烈冰冷的發出怒氣。
「想吵架是不是?我會輸你嗎?小鬼!」夜歌也火大了。
兩個人怒視了一會兒,連座騎都感受到這股不安,發出「啡~」的咆哮。
但因為這匹湊熱鬧的座騎,兩個人噗嗤一聲笑出來。
「沒什麼好吵的。」烈又恢復冷靜。
「就是,蠢翻了。」夜歌難得同意。
其實也是有一點不安吧…和無能為力。和整個國家為敵,搶回春神雕像其實沒什麼實際的用處。但起碼可以暫時安撫春神的信徒,將矛頭指向他們兩個流浪冒險者,拖一點時間。
然後呢?不知道。
但若連這點時間都不拖,讓他們直接面對麥穗村的滅亡,他們又辦不到。
夜歌試圖占卜他們的未來,除了奪還春神雕像還有一點希望的微光,其他道路都通向虛無的滅亡。
命運自有安排。那就這樣吧。
只是他們也沒想到,會面臨這麼多人。一個春神雕像,居然動員到上千名全副武裝的騎士團,數十名魔法師。勒住馬韁,在峭壁上眺望遠遠的煙塵。
百年來未曾見過的,速成魔法師。哦,原來如此。永冬王會那麼信任「賢者大人」大概就是這批祕密武器吧。
沒有暴風雪的掩護,沒有計謀的加成,只能面對面硬碰硬的上了。
「那些混帳是我的。」夜歌指了指那群速成魔法師。
「拜託妳了。」烈微微露出一點笑意,又復冷漠。
他們下馬,夜歌施展緩降術,讓他們一起降落。攔在騎士團必經道路之前。兩邊都是峭壁,路面只容十數馬並行。
以寡擊眾的最佳地帶…但他們只有兩個人。
「意外的收穫啊,烈殿下。」騎士團長分眾而出,「您想通了,願意回歸王室了嗎?」
「老師。」烈致意,面容和情緒卻寒意更盛,「我早已不是王室一員,只是個普通魔劍士。請留下春神雕像離開吧。」
「沒想到,堂堂永冬皇子、騎士團一員,我的得意門生,會成為流浪漢…是那些異教徒的委託嗎?」
「不。」烈更冷漠的回答,「基於我的信念和個人意志。我認同春神,卻不認同王室和騎士團。」
騎士團悄然無聲,卻沸騰起來。騎士團長瞇細了眼睛,「孩子,你選擇了一條反叛的道路。」
烈微微的彎了彎嘴角,拔出劍筆直的指向騎士團團長,引起騷動。
「肅靜!」騎士團團長怒吼,「軍紀、秩序!」等騎士團安靜下來,團長冷笑,「孩子,你挑戰我?」
「不死不休。」烈安靜的回答。
團長下馬,俯瞰著比他還矮一個頭的烈,「我接受你的挑戰。即使受吾王譴責,騎士的榮譽也不容污蔑。」
「榮譽?」烈的笑有點憂傷,「現在的您,還記得守則嗎?」
騎士團長沒有回答,已經揮舞巨劍橫掃過來。宛如鐵塔般的漢子揮舞著大鐵片似的巨劍卻如此靈魂迅速。
雷與火,甚至是劍氣,都無須使用。烈用純粹的劍技擊向自己的劍術老師,用這個代表敬意和哀悼。
「感謝您的教導,」在錯身後,烈低低的說,「很遺憾,並且,再見了。」
巨劍斷裂粉碎,鐵塔傾頹、腰斬。
短短死般的沈寂後,騎士團發聲喊,整齊的奔馳而上,法師團發出法術…
法術卻如煙花般無力殞落,終於出手的少女帶著惡意的甜笑,「別忘記我的存在唷~☆」
烈的笑更深了一點,哀傷更沈,並且無奈。自言自語著,「今天,我會殺很多人。」
雷與火環繞的旅之劍,發出驚天動地的劍氣,瞬斬了十餘匹人馬,血肉橫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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