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斷了。
真討厭,逼我寫半天,然後故事在這個節骨眼,斷了。喂,後來呢?
我開始焦躁、煩悶,然後非常非常的不爽。
我知道故事還沒有發生,所以只有空白一片。但不是我在說,小司是個很爛的編劇。本來很簡單就可以了結的事情,他卻只會呆呆的當看門狗。
難道他就不會參考一下我的「故事」?這小小的剽竊我根本不會在意。反正我的小說早就被盜轉得亂七八糟、隱姓埋名了,甚至還有掃書網站整套整套的掃。
難道他忘記了,「姚夜書」的壽算被一筆勾消,自動縮短了一大截。可以縮短,難道不能夠延長?他得罪了他的上司,但他的上司卻有把柄在我手底。
這點子雞毛蒜皮大的事情,幾個字而已,就不知道央我一聲?我就那麼不值得信賴?
悶了一會兒,我試著寫結局,居然寫得出來。
有了結局,我心情就好了很多,笑嘻嘻的請護士小姐去吃飯時,往隔壁的雜貨店幫我買金紙。
「…你要金紙做什麼?」護士小姐的聲音逼緊。
「寫信。」我盡量擺出最誠懇的樣子,不過看起來收效極微。
我想她受到一點驚嚇。不過可能是楊大夫給了什麼暗示或指示,她買了好大一包金紙,往我房裡一扔,就跑得背後一股煙似的。
我搖了搖頭。
我挑了幾張金紙,很誠摯的用簽字筆寫了半天的信。請託人情親筆總是比較好,電腦打字總有那麼點不誠懇。
但是當天夜裡,陸判官臉色發青的跑來我房裡。「…你寫這什麼鬼打架?誰看得懂?」
他這麼破格演出,我就得改結局,真討厭。
我耐性跟他說明,他照慣例跟我咆哮半天,拼命討價還價,在我快失去耐性之前終於拍案敲定。
第二天,我打電話給編輯,編輯沈默很久。「姚,楊大夫還說你很有進步。」他帶著哭聲,「焚書是秦始皇才會幹的!」
我無奈的聳肩。我待在精神病院,所以作者該分到的書都存在出版社。我也很想自己燒給陸判官,但我手上書不齊。「如果你不照書單燒,只能請你來上吊。我只欠一章就寫完了,但是被這些雜事煩擾,我寫不出最後一章。」
「…燒了就寫得出來?」他滿懷破釜沈舟的悲壯。
「後天一定給你。」我承諾,「記得幫我蓋印章,署名寄給陸判官。」
「再當你的編輯,我會成了正港的瘋子!」
「我隔壁的病房還是空的,其實環境還滿清幽,不錯。」我掛了電話。
我不知道編輯有沒有燒書燒到崩潰,不過我寄稿子給他的時候,他還能夠寫信回我,應該還好。
至於春琇的命有沒有保住,我其實不太清楚。不過失蹤一年多的小司,表情複雜的回來為我做牛做馬。
我猜想是保住了。因為後來陸判官還寫信(天知道他怎麼查到我的e-mail的)來要新書,他臉皮甚薄,若不是擔了大關係,哪敢來要東要西。
「…吳問之。」我撐著臉,望著鬼吼鬼叫正在維持秩序的小司,「你說我的小說很卑鄙?什麼地方卑鄙,你說說看?」
他的雞皮疙瘩大約從指尖電流般流竄全身,貼在牆上拼命發抖。「沒、沒有嘛,誰、誰說的?」
「還說你從不撒謊呢。嘖嘖…」我搖搖頭。
後來這篇樸素的故事被我寫成了厚厚256頁的愛情鉅作,騙了讀者不少眼淚和一筆不錯的稿費。
一面看故事一面尖叫的小司,哇啦哇啦的罵了兩天,坦白說,我不知道他在罵什麼。
作者的報復通常都是嚴重的心理傷害,殘酷異常的。
嘿嘿嘿,咯咯咯咯…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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