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啊!」顧道長呻吟,「朱移,別叫七郎來…」那人又看了他一眼,就讓他殺豬似的慘叫。
「前輩,不要折磨顧道長了。」我淡淡的說,「我請郎先生來。」信香一晃,就破空而去,「或許要點時間,請坐。」
他坐了下來,冷冷的看著我。
我猜這不是他的本相,這人的模樣看起來就是很普通,非常普通的人類修煉者,道行不高也不低,非常堅持的普通,一點特色也沒有。
大約就是幻化成這樣,才能不聲不響的潛入吉量城。
阿襄把茶端了來,依著我坐在地上,好奇的看著這位天仙大人。我倒羨慕她這樣鎮靜…我必須非常努力才能忍住顫抖。
我猜沒多久,半個時辰吧。郎先生就走進來了。他看到天仙先是一怔,從容的躬身,「見過碁宿大人。」
碁宿根本不跟他廢話,「把蛟靖交出來。」
「恕難從命。」郎先生直起腰。
碁宿望著他,但郎先生泰然自若的回望,不卑不亢的。
「不滿三百年的修行,能跟我對看,算是不錯了。」碁宿淡淡的說。
「正確來說,是兩百二十三年。」郎先生淡淡的,像是眼前不是高高在上的天仙,而是一個平輩妖族。
碁宿居然笑了一下,讓我覺得發寒。他伸了一下懶腰,顯露出真身。像是白玉雕出來的人物,溫潤莊嚴而美麗。但臉孔一點表情都沒有,瞳孔爆著星芒。但我無法看得更清楚…無形的神威沈重的將我推開了好幾步,我忍不住悶哼一聲,全身骨頭格格作響。
郎先生只晃了一下,就穩住了,「碁宿大人要對付的,只有郎某。其他人…讓他們走吧。」
「除了她。」碁宿指了指我,我就像是讓無形的劍穿透胸膛,心臟幾乎要跳出咽喉。
「好,除了她。」郎先生一臉平靜的說。
「七郎,你在說什麼?」躺在地上的顧道長大叫,「朱移還是半個人哪…」
但他和阿襄一起被移出去了。
郎先生拉著我坐下,「碁宿大人,我絕對不會交出蛟靖。他既然委託了我,我就不可能洩漏他的行蹤。再說有什麼怨仇,既然他已經遭貶,也該了結了。你又何苦犯天律私下尋仇?」
碁宿沒說話,也沒動手…其實也不用動手。他只要放出神威,我就被壓得幾乎要噴血,若不是郎先生抓著我的手臂,我大約就被撞飛出去。連郎先生都微微顫抖。
「交出蛟靖。」他冷冷的說。
「不。」郎先生昂首。
「哼哼,」碁宿冷笑幾聲,「很硬氣,很硬氣。你大約還扛得住,你的女人怎麼辦?她被寄生,卻寄生得不完全。很脆命啊…」
壓力又更大了幾分,我壓抑不住顫抖了。但我死死的咬住嘴唇,不讓血嘔出來。只是鼻子一陣酸軟,溫熱直下。我流鼻血了。
郎先生先擦了擦我的鼻血,「想來碁宿大人也饒不過郎某…我只求一件事情。」
「哦?」他挑了挑眉。
「若要殺郎某,也請殺了朱移。」郎先生無畏的看著碁宿,「我不能放她一個人在世上孤苦伶仃。」
碁宿的神威大約運轉到極致,把我和郎先生都衝飛了,撞到牆才停止。郎先生摟住我,依舊不屈的看著碁宿。
我卻笑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知道郎先生會幫我打算一切。
「對不起啊,朱移。」郎先生撞破額頭了,還是輕鬆的笑,「拉妳一起死。」
我嚥下咽喉的血,「我又沒說不好。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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