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 盤古 之十三

春笙正在努力的搗碎漿果,一面嚐味道一面調入適量的鹽。然後是一點茴香,一點九層塔。

當然,不要指望這個異界會有茴香和九層塔,味道有點接近就行啦,就像雞也不真的是雞。

其實她也不知道盤古到底能不能分辨美味,或者說,二十一世紀台灣味。但是她努力烹調後,盤古願意吃,而且會多吃一兩隻雞。

誤解也罷,反正他願意加餐飯,可見不是討厭。


自從過冬後,她知道盤古他們氏族有多遷就這些外族老婆。會試圖了解她們的愛好,儘可能的愛護照顧,而且會花很多時間跟他們的女人「玩」。

或許盤古也不懂她在做什麼,但是容許她「玩」,也會幫她「玩」。像是她現在在用的小石臼和石杵,也是盤古看她用石鍋錘很不方便,在春笙撿了相宜大小的石頭後,掏空給她「玩」的石臼。而石杵是因為她隨手拿的岩石割了手指,盤古非常不高興的用尾巴掃飛,然後尋了一個搓得光滑圓潤給她的。

春笙很驚嘆。

難怪盤古氏族不興陶器…沒必要啊喂!石臼不須說,發現放不平人家還知道在下面刻意磨出座面,就算工具齊全也不能打造得更漂亮,別忘了人家只靠一雙利爪和鱗片打磨。石鍋、石缸等等,掏得多整齊,還有對稱概念。

最讓她驚掉下巴的是,石碗。

發現她太柔弱捧不住,盤古耐著性子給她掏了六個碗。大約就是碗公大小,但是薄得很,只比二十一世紀的工業瓷碗稍微厚一點,怕碗口太利,盤古特特的磨了碗唇,重量也不比瓷碗重多少。

誰相信在蠻荒時代能夠用上碗。又有誰相信語言不通的外星人會費力為她打磨這樣的碗。

不在於能不能,而是為了掏精細的碗,廢了小半堆石頭。盤古的力氣大,總是不小心就掏穿了。

他卻沒有不耐煩,掏壞了一扔,再掏一個。

這根本就是盤古用不上的東西。她堅持在這蠻荒異界使用碗本來就是一種矯情。

翻來覆去的看盤古的手,滿佈鱗片和尖銳到能掏石頭的爪,很大,充滿野蠻的爆發力。但任她翻看的時候,卻是那麼溫馴的擱在她手中,每一片鱗片的溫柔的伏著,爪子收斂,摸他爪尖還會躲。

「你怎麼能對我這麼好?」春笙心滿滿的,軟軟的,高興得幾乎有點難過,「你、你甚至比地球男人還好…你只會讓我恃寵而驕。」

盤古不懂她在說什麼,只知道她發出的音調很溫柔,撫摸也很溫暖。所以他也發出輕柔的滾喉音,尾巴纏綿的捲在她身上。

用石臼和石杵磨了一碗混合了漿果和辛料與鹽的「烤肉醬」,用春笙自製的小刷子,一遍遍的在火上的烤雞塗抹,發出一種香甜肥美的滋味。

翻轉烤雞是盤古的活,這真是考驗臂力,但人家盤古不當回事。

塗醬烤過的烤雞香得讓人受不了,可春笙覺得自己就是好日子過多了,開始學會挑嘴的惡習。

她主食還是喜歡吃馬鈴薯濃湯,加上點脆嫩野菜,下點鹽和油。畢竟吃米一輩子,還是習慣澱粉打底。魚和蛋也可以,但是天天烤肉真的要上火了。

但是烤雞還是會饞,饞的結果就是,光吃烤得酥脆的雞皮,烤得不夠脆還不吃。盤古偏偏寵著她,為了哄她多吃塊肉,特別把烤雞皮扒得不成樣子,等春笙再三搖頭,摸她肚子真的飽滿,才把烤雞們吃光。

後來春笙翻了許多花樣,當中失敗多而成功少--像是想玩薰雞最後半隻炭化。盤古都沒有發脾氣,只是把不能吃的地方剝掉,只要尚可食用,就不管什麼味道都會下肚。

可春笙的廚藝也不是那麼糟糕。

現在盤古已經非常喜歡繩子了,也願意拴腰帶,因為腰帶上可以掛上幾個布袋。春笙的手工藝比起廚藝那是飛龍在天的強悍,早就能夠做耐用的皮腰帶了,以前蒐羅的獠牙都成了上好的釦子。

有繩子就能把零星的獵物綁在一起帶走,布袋能夠裝野果和蛋,一趟出去就可以一趟回來,不用一直奔波,也不用遷就運輸的麻煩而去抓不好吃的海豹了。

而且,也能更方便的帶回盤古覺得好吃的東西…比方說各式各樣的蕈類。

春笙第一次吃就愛上了,當中一種又白又厚又大塊,長得像靈芝的蕈類,吃起來有杏鮑菇的口感,她直接當作杏鮑菇。生吃不錯,跟馬鈴薯濃湯一起煮更好。但是最讚的做法是,把這塞在掏了下水的雞肚裡,上火烤。

烤雞熟了,肚子裡的杏鮑菇也熟了。不但熟了,還吸滿了雞裡的油脂和香味,吃起來可以讓人連舌頭都吞下去。

頭一回吃,盤古嚇了一跳似的吐出來看,最後吃得比誰都歡。發現只有一隻雞的肚子裡有杏鮑菇,還很不相信的每隻雞肚子翻看看,然後一臉可憐的看著春笙,看得她心都軟了,雖然只嘗了一口,還是把剩下的都給他了。

然後實驗哪種野果蕈類能夠塞進雞肚裡烤,就成了他們之間的小遊戲,效果跟驚喜箱差不多…大部分是驚,有時候也有喜,很給他們平靜的生活帶來別樣的樂趣。

養了大半年,終於將冬季與旅途消磨得憔悴的身材豐滿起來。食物豐富,生活安定,盤古每天天剛亮就出門打獵兼巡視地盤,中午就去找春笙,然後一起回家做飯。

等吃飽了,他會跟春笙花一兩個鐘頭散散步,終點往往是碧潭。原本盤古不太會也不怎麼喜歡游泳,但是春笙喜歡,他也就無可無不可的跟著下水,久了居然比春笙游得更好。

春笙這騷包喜歡蝶式,最後盤古也學了這個。往往春笙游累了,盤古都會用尾巴將她捲到背上,用一種慢悠悠卻有力的方式往前游,往往身子不動,只靠弋尾而行。

碧綠的潭水清澈,幾乎可以看到水底的水草和巡游而過的魚群。

春笙發誓,她看見兩次龍龜…絕對是龍龜,就是那種馱碑的贔屭。真的是龍首,最少有犄角,像個小島似的。但是盤古從來沒有靠近,只是平靜的轉彎讓路。

如果龍龜靠太近,他會發出警戒的鷹啼聲,龍龜也會慢慢的退後,各自轉彎。

「所以我們還是山海經路線無誤。」春笙摟著盤古的脖子說。

盤古輕柔的回應,往岸上游去。

游過泳以後,盤古會背著春笙回來,差不多到家就已經乾了。

然後盤古會在草地上午休,眼睛閉著,尾巴輕輕的晃。發現春笙走遠了就會睜開眼睛看看。

所以春笙下午不太會亂跑,有什麼活都早上做完。盤古午休時喜歡側臥,她就拎著棒針和終於研究出來的麻線團,靠在盤古的肚皮上,一針一針認真的織著。有的時候織自己的「衣服」,依舊是一大塊布包裹的希臘式裝束。有時候是布袋,大大小小的束口布袋方便使用。

靠熱了就挪個地方靠,盤古的鱗片總是冰冰涼涼的,春夏日最佳良伴。

累了就收拾到布袋裡,看看碧藍的天空,玩著盤古的尾巴尖。盤古眼睛雖然沒睜開,尾巴還是會從掌心抽開逗春笙玩,等春笙不肯去抓的時候,又正確無誤的放在她掌心。

結果,在某個春末下午,玩大發了。

無意間看到掌心的尾巴尖,那條黑線非常明顯,而且微微突起。春笙只是碰了一下,盤古非常敏感的就要抽開。

她發誓,只是逗著玩兒,她也不過是抓住,然後握著尾巴尖上下擼了擼。好吧,她的確是沿著黑線擼,但那真的是手誤。

盤古尖叫了,一大串各種音節的鷹鳴和滾喉音,一面顫抖和嗆氣兼哀鳴。

春笙嚇到了,卻捏著尾巴不知所措,只覺得尾巴那條黑線更粗,而且隱隱跳動。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又重重擼了一下。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她被盤古一把扛到巢穴,就地正法了。讓她徹底明白,所謂龍有逆鱗更深切的意義。

看著天光漸漸黯淡,由灰白變淺黑、深黑。而她一次到位的將所有不常用的肌肉都伸展到極致,教導她傲人的體力和超人加外星人的體力是有多麼破碎虛空的差距。

本來第二天她只會有些酸痛起得晚不至於下不來床,只是在盤古憐惜的放過她時,她該死的好奇心想明白到底那條黑線是不是敏感帶,再擼一把後…

她的好奇心得到滿足,證實那的確是敏感帶,代價是她在床上躺了三天起不來,盤古柔情萬千的將野果和肉餵到她嘴邊,滾喉音纏綿得膩死人。

雖然不應該,但是她想起網路流傳的俗諺,「小擼宜情,大擼傷身,強擼灰飛煙滅。」

明明應該是男生灰飛煙滅才對。

扶著自己快要斷掉的腰,四肢無力的春笙黯然神傷。結果灰飛煙滅的,卻是我。

她掩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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