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馬狂奔,我的心跳得非常快。
完蛋了,真的完蛋了!誰不好動,動到那群貴族子弟!逃跑前那個輕薄的笨蛋已經倒在血泊中,不知道是生是死。若是重傷還可以問個徒刑…
若是死了呢?若是死了,絞刑架或柴火堆等著我們呢!
「你…!我明明命令你,沒有我的指令不准妄動,你為什麼違抗血契…」我狂怒的轉頭,瞠目看著恩利斯嘴角流著暗紅的血。
…違背血契的命令,不可能會沒事的。他受了內傷?傷得怎麼樣?
「你怎麼可以…」我哽住了。
「他侮辱我的Lady。」他猛力抓著我的肩,我痛澈心扉,卻沒有叫出來。「放鬆我的血契,不要限制我,不要控制我!女人!」
「…你抓痛我了。」我淡淡的,儘管額頭都是汗。
他馬上鬆開我。遲疑了一會兒,我將血契改到守護法術。
這一定會惹禍,一定的。但我不要看他冒著違抗血契受到法術反彈的危險,強行護衛在我身前。
我的心會痛。比我瘀青的肩膀還痛好幾百倍。
「…不要哭。」身後的恩利斯煩躁的說。
「我沒哭。」盡力壓抑住嗚咽,「風大,眼睛酸。」
沿著大街小巷狂奔,後面的追兵越來越多。可能受到某種指示,暴風城守衛也都衝了過來。在這種鬼時刻,我居然淚眼模糊。
「…妳還是哭好了。」他抱著我的腰,將臉埋在我頸窩,「妳哭吧。」
按著他粗糙的手,我看到了對岸的碼頭。這是運河最窄的地方。
要不就殺出暴風城,要不就下監獄。但惹出這樣的禍,不可能平安出監獄的。我到哪都可以無所謂的活下去,但我不要劫後餘生的恩利斯受一點傷害。
我受不了這個。
在眾追兵之前,我夾緊馬腹,「寶貝,加油…」
我縱馬,跳過遼闊的暴風城運河。我的愛馬沒有讓我失望,只是有些踉蹌,還是在碼頭上站穩了,繼續狂奔而去。
他們得繞路過橋。在那之前,我們說不定可以逃遠一點。
但可以逃多遠呢…
沿著運河跑向舊城區,道路非常狹窄。一個轉彎,差點撞到一對戀人。那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夜精靈少女。
我勒馬,恐懼戰馬人立而嘶,雙方都受到相當的驚嚇。在我身後的恩利斯突然全身僵直,怔怔的瞪著男人的臉孔,「…弗德?」
那個男人嚇了一大跳,像是要在恩利斯身上瞪出幾個洞。他用一種見鬼的表情望望我,又望望恩利斯。
「對不起,借過。」我快哭出來了。
「矮人區。」他聽到越來越近的馬蹄奔騰,「矮人區的地鐵沒有守衛,快去!」
我愣了一下,他拉過夜精靈少女,「珍珠,我們掩護他們一下…」
那個叫做弗德的男人擁吻著少女。這讓我狼狽的將目光挪開,趕緊策馬跑向矮人區。
他是恩利斯的朋友?拉著恩利斯狂奔上地鐵時,我一直在想著。
或許是偶然,或許只是觸動,恩利斯認出弗德之後,一直目光呆滯,陷入苦苦追憶又徒勞無功的沮喪中。
我的心好痛。
「恩…維里斯。」壓抑著微顫的聲音,「我有點冷。」
他從追憶中驚醒,下意識的環著我的肩膀,讓我靠在他的胸膛。
地鐵在甬道飛快的奔馳,我們不知道前方有什麼命運在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