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的探了探玉錚的氣息,好在還算穩定。想把她扶起來,雖說她跟時下的女孩子一樣餓得身輕如燕,但對我來說還是很吃力。
她微微張開條眼縫,先是充滿獲救的感激,等看清楚是我,無力的推了我一把,「不、不用妳來可憐我!」
用力抓住她,我有種使用暴力的衝動。「…妳不想失去女王的尊嚴,最好還是合作點,讓我扶妳去床上。省得我用拖的,那就難看了。」
她恨恨的看我兩眼,這才軟化下來,拼命使力,讓我扶她到床上躺下。我將窗簾拉開,打開窗戶。那種病瘴的氣息才消散一點,不然實在吃不消。
「…別開窗。」她用手擋著陽光。
「現在無妨。」我嘆氣。她住的這個房間真是又大又寬敞,只是凌亂不堪。想想她的個性,應該不會放著這樣…我心底的憂慮又添了一層,俯身開始收拾。
「收也沒有用,讓他去吧。」她別開頭,「妳怎麼進得來的?」
我和她都清楚,她不是指門啊鎖啊那種有形之物。
「因為我跟妳一樣,都是巫婆。」嘆了口氣,我拿保溫瓶的花草茶給她喝。
她貪婪的喝了幾口,臉孔的那股死氣終於消散了。「我才不是巫婆!」她怒吼。
「別跟我說妳一無所知啊!」我沒好氣的回她,「或許起頭不太清楚,漸漸的也該有點知覺了。」
「只是夢境而已呀…」她掩住臉孔。
揉了揉眉間,我覺得還滿疲倦的。「什麼時候開始的?」
「…七七以後才變得厲害。」
什麼?妳說什麼?
「誰的七七?」我跳起來,猛搖著她,「是誰的七七啊?!妳傷了誰的命?」
「我沒有,我從來沒有真的傷害過誰!」她大叫,「是她兒子不好,一天到晚偷窺女生宿舍,有回還跑進去…我只是想嚇走他呀!怎麼知道他會失足跌下樓…」
張目結舌,我該怎麼說呢?
唐晨老說,玉錚是個有正義感的女孩子。她或許任性,但並不是壞人。她不是為了自己去使用這種能力,而是想拯救差點被侮辱的同學。甚至她也沒有傷害那個色狼,只是放出原靈想嚇走他。
並不是死人就是對的,換做我是她,說不定我也會這麼做。
但母愛呢,是種蠻橫盲目的東西。她想的只是自己的孩子無辜喪生,非報仇不可。
「…很久了吧?」我問。
「快一個月了。」她不看我,倔強的眼睛蓄滿了淚。
「妳為什麼不說呢?」我真的要爆炸了,「妳可以跟父母說,不然也可以跟世伯說呀!」
「太丟臉了!他們早就警告我不要輕舉妄動…」她摀著臉哭起來了,「而、而且,以前我都能夠自己處理…」
這就是因果。沒有我爆炸掉她的城牆這個「因」,就不會導致我得來收拾殘局這個「果」。
「什麼時候會來?」抹了抹臉,我問。
「…天黑以後就開始鬧,子時後會鬧得特別、特別厲害…」
她怕丟臉,不敢跟任何人講。但下意識的跟我求救。我站了起來。
「妳回去吧。」她鎮定了點,「說不定沒什麼事情,只是庸人自擾。妳…妳沒必要攪進來。」
她如果抱著我大腿哭,我說不定還可以一走了之。「妳走得動嗎?」我扶著她,想要先離開這個屋子。
但大門像是被焊死了一樣。
她鬆開我,到樓梯坐下,「妳走吧。妳一個人應該走得了。」
的確,她一走開,大門就輕鬆的打開了。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把門關上。結果關上的那瞬間,失聰的左耳傳來一聲尖銳的慘叫。
荒厄跟在我背後飛,那是誰在我左耳慘叫?
「抱歉啦,」我喃喃的說,「我不識時務。」
「…妳不走?」玉錚怔怔的看著我。
輕輕的,我搖了搖頭。「妳餓不餓?」我問,「妳若掙扎得動,上樓躺好。我是餓慘了…煮點東西我們一起吃。」
她發了好一會兒的愣,才吃力的爬上樓梯。
「現在妳還有心情吃什麼呀?!」荒厄又怕又氣,「這已經不是穿著紅衣上吊的程度了~」
「我會怕欸,別跟我講。」我跨入凌亂的廚房,打開冰箱。好在裡面是正常的食物,沒躲什麼。「怕又不管用,先好好的吃一頓再說。聽說死刑犯死前都會美美的吃頓飽的。」
「…有句話說,腦殘沒藥醫。」
拿出幾個蛋,無奈的看著荒厄。「我今天才知道,荒厄妳還頗睿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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