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書 命書卷拾陸 之十六

相對於六神無主的黑貓，準人瑞無疑冷靜許多。

「嗯，你還在替那小王八…小王霸護航吧？」

「哪有時間管他？！反正他把我誤當成上帝，扔幾天也不會有事…重要的是這任務我們真的…」依舊在慌亂狀態的黑貓語無倫次的說。

準人瑞打斷他，語氣平穩，「現在先不管任務的問題，先平安將小王八…咳，小王霸送去國軍基地吧。不管他有沒有用，既然起頭了就做完。」

無頭蒼蠅似的黑貓像是找著了中心骨，「在我回來之前，妳什麼都別做！」黑貓焦慮的說。

準人瑞耐心等候，看起來問題很大…她不是不好奇，但是玄尊者太慌亂的時候往往辭不達意，還是等他冷靜點。

果然，晚上黑貓連絡她的時候，雖說還有點焦躁，起碼脫離慌亂狀態。

「我跟上面連絡過了，」黑貓語氣很低沈，情緒也很低落，「高階組遇到大麻煩，誰也抽調不來…上面允許我們放棄任務，畢竟這超出我們能力太遠了…」

「將近一億的人口，」準人瑞皺眉。「一個世界的存續。」

「我知道！」黑貓更煩躁，「妳不懂。」

「那就說到我懂。」準人瑞很乾脆。

其實真的很複雜，當中牽涉許多基礎的認知與知識，所以黑貓解釋得生不如死，準人瑞依舊聽得雲霧迷茫。

「算了，有點錯誤也無所謂。」準人瑞阻止黑貓盡心盡力的科普，「設定的部份我回去找圖書館，告訴我大概的情節就行了。」

「找圖書館要很多積分。」黑貓下意識的吝嗇起來。

「讓你科普到我懂，恐怕只能坐等世界毀滅了。」準人瑞相當無語。

雖然錯誤甚多，但是可以勉強解釋為這個任務已經涉入「大道之初」和「大道終焉」（暫譯）兩大組織的戰爭中。

大道之初的三千大世界裡，天選種族中一部分是人類，其他天選種族五花八門，但是有一點是相同的；都是生物，活著，有生命的生物。

相反的，大道終焉的天選種族，卻都是不死族…簡單說都是殭尸、巫妖、髑髏等死後又站起來，仇視一切生命的不死種族。

光是生命和仇視生命的基本，就讓兩大組織站在天然的對立面，根本沒有和談的可能。

讓大道之初最恨的是，大道終焉的世界誕生，總是需要生命世界的消亡。天選種族滅團，天道泯滅後，被不死種族統治的世界會被大道終焉趁虛而入，凝結新的黑暗天道。

這簡直是寄生在大道之初的害蟲，玩弄生命的垃圾，大道之初恨之入骨卻無可奈何的存在。

幸好不死族統治的世界有重大缺點：不死族不是真的不會死，而無法繁衍的它們總是死一個少一個。且不死族耗費資源比生物還劇烈…被滅亡的天選種族不消說，動物也在劇烈的消耗裡亡種，動物死光了就換植物，所有生命都消耗乾淨，依舊需要巨量能源進階的不死族開始自相殘殺，奪取對方的能源核心。

等一切消耗殆盡，黑暗天道的壞空更不好過，往往世界的壽命比大道之初的短很多。

總體實力來說，大道之初強些，但強得有限。

「…所以這兩大集團會發生戰爭？」準人瑞迷惘的問。

黑貓張著嘴，臉色發黃的說，「不會。別傻了，兩個世界會發生戰爭嗎？怎麼可能！世界壁壘比妳想像的堅固好吧？更何況是兩個各擁有三千大世界的巨頭…」然後語塞淚流，「我不知道怎麼解釋。而且錯誤好多啊！嗚嗚，我還是先花十年跟妳科普吧…」

準人瑞制止了他，「嗯，其實大道之初和大道終焉就像是冷戰時期的美國和蘇俄的諜報組織對吧？」

「不對，完全不對！我們沒辦法滲透大道終焉之下的世界，第一時間就被暗黑天道消滅了好嗎？它們也是如此，天道是不容許大道終焉的執行者滲透的。因為兩者規則互不相容…」

準人瑞按著額角疼，「那為什麼大道之初的世界壞空往往會冒殭尸潮？」

「…不是！世界壞空的災難形態很多，只是殭尸潮的成因往往是人禍，執行者有干涉的餘地。不然世界大洪水，派執行者有什麼用？教全人類游泳嗎？」黑貓氣急敗壞。

書到用時方恨少。準人瑞默默的想。她還以為自己非常勤學，事實上遠遠不夠。最少這種常識性的歷史她還沒有涉獵…畢竟歷史書的借書積分驚人，浩瀚如繁星無處下手。

以為還有很多時間，所以不急…現在急了，卻毫無辦法。

好在她還有個靈光的大腦。「執行者不能滲透，但是再縝密規則總是有漏洞。」

黑貓淚流。羅真是太聰明了。他哽咽，「是的。有些大千世界的佼佼者覺得他們可以跟太陽肩並肩了，挑戰一下未知的神祕也沒什麼…未知的不死種族特別迷人。」

於是一群佼佼者研發出能穿越時空與世界的系統，意外的接觸到大道終焉。為了長生不死的祕密，做了一筆骯髒的交易。

的確，此界的壞空面臨的殭尸病毒出自人類實驗室的溢漏，那群自負的佼佼者也只是推了一把…讓病毒朝大道終焉希望的方向變異而已。

無疑的，改寫後的病毒在殭尸腦內形成了晶核，每次進階都會讓晶核擴大。而準人瑞神識瞥見的透明「線」則是晶核相連接的某種神經系統（？）。

不是很準確的說，每個殭尸事實上已經不是傳統意義的殭尸，而是有著殭尸軀殼的某種「擬生機器人」。

不死族的精英士兵，同時也能產生許多晶核。在資源極度匱乏的大道終焉諸界等於是食物和能源。

這一切都是悄然發生的。那群該死的混蛋製造的系統非常精良，即使被攔截也看不出破綻，何況絕大多數都自爆了。更混帳的是，該系統的AI非常優秀，善於玩弄人心和隱蔽。

即使已經預知未來，也只是操縱變因意思意思攔截一下，像是拖延救援想讓那群註定研發出疫苗的科學家死於非命，但也不刻意強求。

直到現在還隱匿在十三太保之中暗中操控，面對強敵的玄尊者依舊保持著非凡的耐心。

「大道之初不會放過那群混蛋的對吧？也會收繳所有他們研發的系統，對吧？」準人瑞說。

「那是當然的。」黑貓氣憤，「高階學長姐會忙不過來就是這群混球惹的禍。只是順序問題！」然後又陷入深深的沮喪，「但這個任務真的是意外…咱們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偉大的器靈閣下都沒推算出來。」

「呵呵。」準人瑞皮笑肉不笑。只有天真單純的小餅乾才會相信這漫天大謊。

但是對比了實力…道尊您還是為了上頭的上司們受死吧！

「急什麼？」準人瑞淡淡的說，「報酬還是很不錯的。試試看也沒差。」

「可是…」黑貓焦慮極了，「是大道終焉呢。」

「等他們滲透得進來再說吧。天道只是經歷壞空，還沒死呢。」準人瑞微微一笑，在黑貓眼中卻很猙獰。

他忍不住抖了抖。幸好不是針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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