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怒大巫師真不是智舉。
烈把手搭在眼睛上,無聲的嘆了口氣。
報復到高興的夜歌終於累了,抱著他的手臂睡得很熟,一點羞赧也沒有。對她來說只是雪地求生的一部份吧…
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
那樣的重傷,只一晝夜就幾乎痊癒了。除了深深的疲憊還驅除不了,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
連斷掉的肋骨都自動接合,這真是…怪物般的身體。
但現在他卻有點慶幸是個怪物。不然怎麼把餓了兩個禮拜的夜歌救出來…他頭回理智的湧起殺意。
身為學徒卻反叛師傅,橫加折磨,必須受到制裁。
總有一天…總有一天吧。
現在他需要的是,好好把握時間,仔細了解自己的封印和能力,以及自己的極限。浪費掉的光陰已經太多了。
封印之後,居然是一團環繞著雷與火的狂暴之風。那到底是什麼?試圖理解、分析,發現他也擁有部份操控狂風的能力。而他以為的枯竭,只是不會運用,力量一直在那裡。
但他不敢冒然深入…核心有個可怕的東西,封印之下的封印。
還不是時候。
唔,現在他終於有點法系的味道了。學會怎麼冥思。只是不是追隨大道或黑暗、自然或元素。而是和自己身負的力量,同步而齊行。
真奇妙的感覺。
但有某種聲響,將他從冥思中驚醒。那是暌違已久,卻熟悉的聲音。透過毛皮地毯之下的雪地,非常非常細微,卻如戰鼓般傳來。
這樣的數量…這麼多能在雪地跋涉的軍馬…永冬騎士團。
果然還是不夠成熟啊,我。烈默默的想。為了那種急迫危機感,只花了七天,他從大陸中央的克麥隆狂奔到大陸最北的亞爾奎特廢墟,連迫不得已的休整,都沒精力和時間隱匿行蹤。
如芒在背的注視感,同行一定有擅於占卜的魔法師。距離大約…三天路程。
他起身迅速的整理包裹,簡單的把獸皮捆紮在身上代替上衣。還很疲倦,但是可以撐住的疲倦。
「夜歌,」他輕輕搖著,「我們要走了。」
「怎麼了?」她揉著眼睛,一臉的愛睏。累壞了吧?撐著術士的精神控制,又張開法師的結界。統合不良又差點餓死的大巫師也絕對吃不消。
「永冬…追過來了。」他回答,並且幫夜歌披上毛皮替代披風,「我背妳,妳休息一下,不要輕用法力。」
「我自己可以走…」還不太清醒的夜歌起床氣很重。
「姑且把我當成馱獸吧。」他澄澈的黑眼珠注視著夜歌,「妳已經很辛苦了。」
啞然片刻的夜歌,悶悶的伸出手,抱著烈的脖子,趴在他背上。「超蠢的你知道嗎?吼,我只是代班…你怎麼知道的啊?」
「我是永冬子民,還是騎士團的一員…曾經。」他奔出雪屋,風雪張牙舞爪的撲上來,讓他仍感疲憊的腳步顛頗了一下。
但寒氣和風勢卻減弱很多。趴在他背上的大巫師,還是出手張開一個隔絕用的黑暗結界。
「…妳負荷已經太重。別這樣,我可以…」
「囉哩巴嗦!」依舊處於起床氣狀態的夜歌大怒,「我是餓到沒力又不是真的廢了!馱獸就做馱獸該做的事情…給我賣力的跑!大巫師就做大巫師該做的事情…減輕你我的負擔!告訴你啊,別指望太多哈!頂多就是稍微保暖和減風,為了續航力問題,我現在搞不了太大的玩意兒了…」
烈淡淡的笑了一下,踏雪無痕的往前狂奔。漸漸的熟悉封印下的力量,和如何嚴守理智的駕馭這股狂野暴躁的力量。
呼吸、心跳,力流…漸漸的協調起來,疲倦依舊,卻沒有因為狂奔而累積。
但他並沒有逃離太遠,依舊維持著三天左右的路程,甚至能夠停下休整,打獵,在篝火上吃熱騰騰的食物。
「能夠在雪地長時間奔馳的永冬軍馬並不是太多。」烈淡淡的解釋,「當中出類拔萃到能夠保持相同的速度追蹤的,更是沒多少…照速度看起來,他們很急,沒有休整的打算。」
「隊伍會慢慢拉長,對吧?」夜歌點點頭。
「是的。他們人數很多,當中應該還有王國魔法師和許多高手。但我們只有兩個,只好這樣削減數量…」他沒有發現,自己的笑和夜歌有點相似,「然後落單的…請他們的馬永遠休息,原地等待救援吧。」
這小鬼果然不是只有泡紅茶很好喝這個優點而已。動起腦子也很不錯嘛。
「讓我…自豪一下吧。」夜歌低沈的笑,昂首而睥睨,「證明跟大巫師有因緣的小鬼,不是只有梵離那種廢渣!霆烈.霜詠啊…證明這個,讓我自豪一下吧!」
喂喂,少女嬌嫩的臉孔,出現那種魄力滿點的表情是可以的嗎?
但若是大巫師逢末.夜歌,應該就可以吧。
因為那個熾熱充滿魄力的表情,真是棒透了。讓一直很冷靜自持的他,都覺得熱血沸騰了。
「絕對,會讓妳很自豪。大巫師閣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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